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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老二醒来了。
“我的肉干呢?”王老二目光转动,发现自己的包袱不见了。
“在这!”屠裳把包袱拿过来。
“屠公你吃。”王老二看似傻乎乎,可谁对自己好却分外清楚。
“老夫就不吃了,你赶紧起来,让医者给你看看,吃些东西。”
屠裳心情大好,正好医者来了,就出去等候。
他和杨玄站在外面,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心情美滋滋。
“屠公带着肉干去作甚?”
“若是老二不测,老夫就带着肉干做干粮,出一趟远门。”
一大包肉干,能让屠裳走到汴京。
“郎君,可要用饭?”姜鹤儿又来了,现在她这个侍女越发的有模有样了。
“弄了来。”
越王和赵东平已经吃完了。
“石忠唐那边进展不顺。”赵东平拿到了最新消息,“江城那边的南周军抵抗很激烈。”
越王说道:“开战前,从长安到南疆都很乐观,如今看来,这个乐观,早了些。”
赵东平说道:“当时记得是杨玄在朝中说了一番话,不少人都觉得他是为了自家丈人帮腔,谁知晓……如今的情况正如他当初所言。”
“从有意还是无意?”越王问道。
赵东平摇头,“很难说。若是有意,那么他应当早就说了出来。若是无意,那便是为了丈人开脱之言。很难说啊!”
他不经意见到越王眼中的怅然之色,就莞尔,“大王这是觉得此人跟着卫王可惜了?”
越王点头,“若是他跟着本王,此刻应当是来了南疆。只需此战出彩,本王就能让外祖那边帮衬一把,让他在南疆飞黄腾达……”
“张楚茂为节度使,此人可后续跟进。”赵东平也憧憬了一下,然后叹道:“可惜不能!”
“此人意志坚定。”越王拿着水杯喝了一口,“你想想,一个小小的北疆县令,出身贫寒,好不容易救了贵妃,得了靠山,换了谁会疏远这个靠山?”
“老夫也不会。”赵东平笑道:“即便知晓贵妃兄妹未来的下场不会太好,可好歹还能有十余年的富贵和前程,这十余年多加努力,广交朋友,到时候再周旋就是了。”
“是啊!可他却义无反顾的疏远了贵妃兄妹,让本王当时也迷惑了一阵子,以为此人是魔怔了。可后来他一步步走的越发的坚定,就在北疆一刀一枪的杀出了个前程。”
“是个大才。”赵东平没有什么嫉妒心,“卫王的内弟就死在他的手中,卫王却放过了他,老夫以为,当时卫王就看出了此人大才,为了笼络他,这才放过了他。”
“卫王是个会藏奸的。”想到那位兄长,越王就不禁冷笑,“此次在长安他原形毕露,原来,他不缺手腕,所谓残暴,不过是用来迷惑世人的障眼法。”
“卫王有杨玄帮衬,以后在北疆怕是能站稳脚跟。”赵东平提醒道。
“本王知晓。”越王呼出一口郁气,“黄春辉看重杨玄,等他卸任时,定然会推此人一把。如此,十年内,此人定然能在北疆一呼百应。到了那时,卫王就能借势……而阿耶,十余年罢了!”
皇帝年岁不小了,虽说身体一直不错,可再乐观的估计也就是十余年的寿元。
十余年后,借助杨玄之力掌控北疆的卫王会如何?
“到了那时,垂垂老矣的陛下面对如狼似虎的卫王,很难说会不会改变心意。”赵东平知晓皇帝心中没什么亲情,“大王莫要以为自己出身高贵,就轻视了他。”
皇后所出的嫡子,这个身份看似高贵,可在皇帝的眼中,这个身份却会减分。
“本王知晓。”越王眸色深沉,“阿耶对外祖颇为不满,恨屋及乌,他最近几年再没去过阿娘的寝宫。”
“所以,嫡子的身份对于大王而言,反而是个累赘!”
“但嫡子的身份还会带来不少东西,譬如说一家四姓的帮衬!”
“三姓!”
“是了!本王却忘记了杨玄是周氏女婿。”越王有些头痛,“怎地处处都有他?”
赵东平莞尔,“一家三姓是绝大的助力,不过大王要警惕陛下。”
“父慈子孝吗?”
“是啊!”
“父慈子孝。”
……
江城的城头,此刻变成了尸山。
唐军潮水般的退了回去。
守将以刀杵地,喘息道:“退了?”
一个将领瘸着腿走到边上,往前方看了一眼,“退了!”
“好,今日又守住了,让城中杀些牛羊,犒劳全军。”
“牛不好杀吧?”
“不杀,难道留给唐人?”守将狞笑道。
将领低头,“是。”
守将回身,冲着麾下说道:“把自己当做是死人,如此,咱们才能活下来!”
一个老卒坐下,苦笑道:“咱们的家人都不在城中,自己死了不打紧,可被俘或是投降却会带累家人,放心,从开战的那一日开始,我等就把自己看做是了死人!”
唐军的中军,石忠唐冷着脸,听取了麾下的禀告。
“敌军悍勇,死战不退,虽说伤亡惨重,可一时间难以攻下。”
“这只是江城,后续还有双峰、信州城!”石忠唐冷着脸,“敌军敢战,难道咱们的勇士不敢?明日让敢死营上去!”
第二日凌晨,吃了早饭后,一千余敢死营军士集结。
这些敢死营大多是异族勇士,有的是俘虏,有的是招募而来。
“攻破江城,酒肉管够!”石忠唐指着城头,一声令下,敢死营全体出动。
带队的异族将领跪下,“请将军放心!”
“去吧!”
石忠唐只是一眼,就令异族将领浑身发抖。
“出击!”
敢死营上了。
石忠唐问道:“左路军如何?”
“昨日说刚开始攻打黄州城。”春育笑道:“黄州城中有雷琦在,还有两万大军,少说得攻打十余日吧!咱们不着急!”
石忠唐冷漠的看着敢死营冲了上去,说道:“今日就要破城!”
“杀!”
守军被消磨了数日,早已精疲力竭,加之死伤惨重,被敢死营这么一个猛扑,竟然挡不住了。
一个多时辰后,城头竖起了大旗。
石忠唐回身,“禀告相公,江城,破!”
……
中路大军已经到了叶州城。
“城池高大,坚固,相公,不好攻打。”张楚茂摇头。
张焕看着城池,“南周军抵抗的意志越来越顽强,不过,破了叶州城,随后便是永州。永州一破,前方便是汴京。告诉儿郎们,都果敢些,弄不好啊!咱们还能饮马颖水。”
颖水前方就是汴京。
到了那时,汴京震动,这一战,就算是功德圆满了。
“相公,右路军捷报。”
“哦!叫来。”张焕颇为高兴。
“禀告相公,我军拿下了江城。”报捷的军士昂首喊道。
“嗓门很大。”张焕心情大好,“赏他!”
一锭银子丢了过去,军士接过,欢喜道;“多谢相公!”
张焕问道:“左路如何?”
周遵说道:“还在攻打。”
“三日了。”张焕说道:“雷琦就在城中,三日不下,他怕是在酝酿些什么。告诫杨玄,要小心些!”
“是。”
……
“四日了!”
城头,雷琦看着后撤的唐军,疲惫的道:“唐军攻势依旧不减,永州如何?”
“依旧没有音讯。”麾下将领不满的道:“至少该派了援军来。”
雷琦沉吟良久,“是该派援军来了。”
一个官员上了城头,“钱知州遣老夫来问,城防如何?”
雷琦说道:“尚好。”
目前来看,唐军实力确实是强劲,不愧是能与大辽抗衡的存在。但这几日攻防战下来,雷琦却生出了信心。
“如今城中的将士经过了厮杀的打磨,渐渐有了精锐的雏形。再给老夫五日,老夫将会让唐军饮恨黄州城下!”
钱南得了禀告,嗤笑道:“老夫敲打了他一番,如今倒是放低了姿态。令人去汴京报信,就说……黄州稳如山岳,坚不可摧!”
夜里,百余狼骑护送着信使出了黄州城。
“发现敌军!”
黑暗中,有人高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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