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咄咄咄!
和临安军密集攒射不同,乌达率领的护卫是顺着放箭。
前方放箭,随即策马转向,后面一人再放箭,以此类推。
如此,每一箭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咄咄咄!
箭矢轮番射中靶子。
最后一人松手。
随即护卫们策马来到了台下,和临安军的一百骑并列。
距离不算远,今日天气也不错,台子上更是居高临下看的很清楚。
吴顺泽面色铁青,张立春在苦笑……
验靶的人在来回跑。
“中胸腹九成!”
那一百骑兵因为是背对靶子,所以听到结果后不敢相信的回首。
随即,人人面色苍白。
败了!
别看只是两成的差距,可乌达等人的箭矢距离靶心更近,而他们的散落在整个靶子上。
他们知晓要想达到这个结果的难度。
张立春干咳一声,“司马麾下果然骁勇!”
这是婉转认输。
吴顺泽大声道:“我临安军阵列无双!”
“住口!”张立春喝道。
期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高。吴顺泽的心态有些崩了,他拱手低头,“还请司马指教!”
杨玄看着他,冷冷的道:“我操练太平军不过半载,随即便跟随北疆大军出阵。此战我太平军率先破城。
随后决战时,我陈州军为左翼猛攻敌军右翼,我太平军列阵在前,无一人后退,杀敌无数,战后,使君赞为陈州虎贲。”
吴顺泽抬头,面红耳赤的想反驳。
杨玄说道:“随后基波部猛攻章羽县县城,大军云集,我率数百骑一战破敌万余,章羽县转危为安。”
吴顺泽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想的各种反驳理由在这些战绩之前毫无用处。
任你百般吹嘘,我只一巴掌:战绩碾压!
“瓦谢部里应外合想攻破太平,瓦谢可汗华卓领三千精锐突袭,我率六百骑应战,华卓不敢应战,狼狈而逃。”
杨玄森然道:“我说这些并非是想炫耀,只是想问问你等,面对创造出这等战绩之人,你等该如何?”
吴顺泽的脖颈上青筋蹦跳。
“来人!”
杨玄喝道。
“在!”
几个军士上前。
杨玄指着吴顺泽,“军中给上官下马威乃是惯例。以己之长来挑衅上官, 其一, 不够悍勇, 想占便宜的心思令我不喜。其二,败后不肯认输,心胸不够宽阔, 遇敌时定然会意气用事,责打二十, 以为教训!”
几个军士愣住了。
他们是临安军的军士, 杨玄是外来人。
特么的, 不动手的后果更严重……张立春厉喝:“还不动手!”
吴顺泽跪下,“下官领罪!”
随即吴顺泽被拉下去, 就在台下责打。
杨玄看都不看一眼,“列阵上前。”
这是准备令将士们观刑吗?
四千人列阵到了台下。
“我是杨玄。”
杨玄缓缓说道:“北疆的形势如何不用我说,你等自然知晓。不提北辽, 三大部就在陈州之前虎视眈眈, 一心想吞了我陈州。”
这番话很是平和。
“面对如此险境, 你等在想什么?”
杨玄突然咆哮, “你等一心想着给上官下马威,可这个下马威却让我倍感失望!看看你等, 这是什么阵列?稀稀拉拉。看看你等,或是怒火冲天,或是沮丧不安, 这样的军队如何抵御三大部?如何能灭了三大部!”
将士们有些激动,甚至有人喊道:“不服就来厮杀!”
“揪出来!”
杨玄眼神好, 牢牢地盯住了那人,王老二冲了下去。
“谁特娘敢阻拦, 今日耶耶要杀人!”杨玄知晓要镇住这帮子骄兵悍将,光凭着本事还不够, 你还得表现的比他们还狠。
“他不敢!”那军士还在叫嚣。
卫王拔出巨刀,“本王在此,谁要试试?”
你特娘的就不能不抢风头……杨玄想灌死大侄子,但想想自己的酒量好像喝不过他。
军士被王老二一巴掌抽的七荤八素的拖了出来。
“我不服!”
“我不需你服!”杨玄冷笑,“牢骚怪话一肚子,可以,但当请示了说。此刻说了便是蛊惑人心, 我若是放任你这等人在军中,那便是失职。来人。”
几个军士上前,神色肃然。
“责打三十,驱逐出军中!”
这便是削了军籍。北疆谋生不易, 从军中出来后,没有一技之长的要么去种地,要么去做生意。可地不好种,异族会时常来袭扰劫掠;生意更难,不小心就血本无归。
而从军虽说有风险,可军功封赏最为丰厚。
军士面色剧变,跪下道:“小人知错……”
杨玄上前一步,“打!”
他看着阵列,淡淡的道:“还有谁?”
无人开口。
杨玄先是用骑射击溃了他们的骄傲,接着用自己的战功摧毁了他们的自信心,再用责罚来立威。
谁不服?
“从今日起,全数用我的操练法子。”
“谁偷奸耍滑,重责!”
“操练此刻便开始,乌达!”
“主人。”
“谁乱动,打!”
“领命!”
乌达带着护卫们拎着大棍子在巡查。
杨玄就站在台上纹丝不动。
这……难道我等也得操练?
张立春等人愕然。
但杨玄一动不动,他们自然只能跟随。
人一站久了就会觉得这里发痒,那里酸痛,没多久整个人就磨皮擦痒的,恨不能挠挠动动。
“打!”
“嗷!”
乌达带着人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看到谁乱动就打。
若是以往,这些将士定然会反抗。可台上的杨玄也没动,谁敢质疑?
从古至今,最好的教导方式便是垂范。
也就是以身作则。
时光流逝,张立春等人也熬不住了。
杨玄没动。
他们只能自己动。
于是在下面将士们的瞩目下,杨司马一动不动,而张立春等人却像是猴子般的一会儿动一下,一会儿动一下。
威信,就这么渐渐转移了过来。
呯!
有人摔倒了。
呯!
该结束了吧!
众人从未觉得站立这般受罪。
军中列阵也是站立,但从未这般严厉,动都不许动一下。
但台上的那人依旧纹丝不动。
卫王干咳一声,“本王要去更衣。”
李晗鄙夷的道:“我就知晓你扛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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