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邓老,我也感觉青哥收来的这只元青花大罐是真品,而且是官窑精品瓷,因为整件瓷器器型端正,釉色饱满,纹饰精美,简直毫无瑕疵,现在青哥又能肯定它不是‘朱仿’,那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仿品?没有人能做得这么好吧?”正在这时,一直静静站在旁边竖起耳朵倾听他们交谈的林海涛开口说道。
郑老摇摇头道:“海涛,你说错了,元代还没有官窑和民窑之分,所有的瓷器应该都是出自名窑的,只不过有精品和次品的区别,有些瓷器造工精良,比官窑都要精美。”
“元青花没有官窑?”林海涛大惑不解地问道。
“是啊。”郑老一五一十地说道,“明洪武二年,景德镇才出现宫廷投资的真正意义上的御窑厂,专为宫廷烧的瓷器才能称为‘官窑瓷’、‘官窑器’。元代还没建御窑厂,何来官窑瓷一说?所以元青花虽均属于民窑姓质,但出口的大件精品,是为了满足海外宫廷贵族生产的,其器型、釉水、纹饰、胎骨等均是明永乐宣德青花瓷的先声,孕育了明永乐宣德官窑青花,所以应该给予出口元青花精品一个身份,即是属于专供海外宫廷贵族赏玩的出口官窑器,属于出口‘官窑瓷’。”
“原来如此!”闻言,林海涛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贺青也有所领悟,但他比林海涛要清楚,他想得到,明代以前虽然没有正规的御窑,但朝廷管制或者扶助的瓷器作坊、部门都带官办姓质,他刚从肖先生手上收来的那件应该就属于大型的出口瓷器,是元青花中的精品之作。
“师傅,邓老,你们还是先给我看看吧。”贺青言语恳挚地再次请求道。
“可以。”郑老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道,“这件瓷器做得应该没问题,既然你肯定它不是‘朱仿’,那确实有点蹊跷了。”
说完之后他和郑老就对着那只大罐细致入微地察看起来了,两人拿出放大镜,从上至下,由表及里,认真地检查着。
“鉴定一件青花瓷,一般从这个方面入手。”郑老一边察看,一边娓娓讲解道,“以我之见,一是看型,二是看青,三是看花,然后看釉、看胎,以及融会贯通地综合起来看。
“看型是第一关,元代制造青花瓷的窑工们在器物工艺把握上非常熟练,分段接胎塑造器形是基本工艺,制造出来的瓷器,器形朴实优美,手艺潇洒自如,淳朴的窑工在被压迫、管制的环境下,靠着祖辈传下来的高超娴熟手艺,创造出的每一件艺术品,看上去都会有时代印痕,我们理解的神韵就要从器形上找到……”
接下来他逐一做了详尽的解释,最后做结论道:“元青花从制作到分配有很多等级,会有千变万化的情况,仔细观察,元青花都会多少带有一些缺陷,器形不够规正,生烧、过烧造成发色不够艳丽,有的还有少量窑沾窑裂等,窑工们会根据手里现有的泥料,随意制作出胎质薄厚不一的产品,要注意每一件器物胎釉的结合部位,区分淡淡的‘窑红一线’的变化。小贺,你仔细看这个地方,确实有那个感觉。整体看来,这件瓷器非常有神韵,可不像是一般的仿品,即使是水平达到‘朱仿’级别的高仿,那也很难模仿得如此形神合一。”
“老郑,你说得一点儿都没有错,这只青花大罐每一个特征都很符合元青花的时代特点。”邓老也用力地点头赞同道。
“外公,邓老,那听你们这么说,这件瓷器岂不是真正的元青花?!”林海涛又惊又喜地说道,“我就说嘛,青哥那么看好的东西没道理不对!果不其然,现在得到证明了!只是这么一来,岂不是和很多专家权威的说法发生冲突了?!元青花精品稀世少有,像这样的大罐更是凤毛麟角!”
郑老笑了笑道:“再权威的说法在证据面前都不堪一击!小贺这次几乎推翻了博陵第款元青花的存在论,以他现在的声望,如果再站出来驳斥元青花存世量只有多少多少件的论调,这其实并不是一件难事。你们可能还不知道,现在‘荣宝斋’那些专家都特别信任小贺,小贺说这件瓷器是真品,别人不会看成赝品,当然了,这件瓷器本来完美得无懈可击,别人也指不出具体的毛病来。小贺,这件东西在你认可它的时候就毋庸置疑了,它是真品无疑!因为你的看法就是权威啊!”
邓老也忙道:“是啊,小贺,你这件瓷器要是拿出去拍卖,竞买的大老板只会一大堆吧?不瞒你说,我也特别希望,你能给这件瓷器正名,这样曰本那家博物馆就不会那么得意了,因为我们中国也有同样一件元青花昭君出塞图罐,不遑多让!”
“师傅,郑老,那你们是肯定这件青花罐是真品了?”贺青欣喜道。
“我能肯定了!”郑老重重地点下头来道,“这是我在国内见到的最漂亮的一件元青花啊,价值连城,故宫博物馆收藏的百件国宝,可能都不如这一件!”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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