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的声音如同千年的寒冰,寒冷刺骨没有一丝的温度:
“你们为何要除去王府的子嗣?就算我和水浒都没了,我父王又不是不能再生。”
何所思苦笑:
“那时候刚失了主公,我们所有人的魔怔了,我一门心思推小主子上位,因为唯有如此,主公的怨屈才能被平反昭雪,司徒文那个枉为人父的狗东西是不会承认自己做错了的。
而北静王却推拒不肯,我当时就有了一个偏激极端的想法。
北静王不肯赌,是因为顾虑家人,如果能够除掉他所有的子嗣,短期内没有继承人,他就能专心致志的扶持小主子了。
水溶,你,就是他的软肋。
同他聊过之后,我就看明白了,只要有你在一天,水铮就永远不可能放手一搏。”
水溶心中一痛,伸手抚住胸口,他仿佛又回到了失去父王的那一天,锥心之痛,刻骨铭心。
何所思垂下眼帘,声音喑哑,半是哭半是笑:
“我也万万没想到,他遇刺之后没有调集护卫去北疆,反而反其道而行之,把全部的人手都派回了京城,所以第二次我们对你下手,尽管很是缜密,却再次功亏一篑。”
水溶想起了他刚觉醒记忆的时候,险些喝下去的那碗毒药,心说,不是麒麟卫守护的严密,如果没有地府给他开挂,他那次怕是也得凉,而水浒也是在这第二次袭击中失去了性命。
何所思声音变得有些颓唐:
“水铮心思何其敏锐,为了能瞒过他,所有的刺杀都是真刀真枪,没有一点留手。
我没有料到他身边的护卫竟然那般单薄,为了保证能把护卫都调集到北疆,对北静王的刺杀其实是持续不断的,终于在某一次动手的时候,被西宁王府钻了空子,北静王真的受伤了。
我更没有料到那一次刺杀对他的伤害如此之大,竟然让他损了寿元,英年早逝。”
何所思仿佛带着些嘲讽的叹息道:
“这个世道,王公贵族之家,怎么会有这种舍己为儿的傻子!
儿子不止一个,还能再生,自己的命却只有一条啊。”
水溶的呼吸一滞,大脑仿佛有一瞬间地陷入了罢工,喉咙哽咽,想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啪嗒!”
泪水砸落的声音在这死寂的地牢中仿佛格外的明显。
“这个世界充满了让人始料未及的意外,天时,地利,人和,人心才是最难把握的,所以再高明的谋士,也做不到算无遗策。
我何尝不是机关算尽,最终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徒增笑料尔。
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我这一生终究是枉然。”
悲伤到极致原来是觉察不到痛的,水溶有些怔然,当初父王巧妙的调换了遇刺时间,将他瞒了过去,原来是为了他不必为此愧疚吗?
如果当初他真的中招了,父王会对司徒悯这个故人之后动手吗?
水溶觉得大概是会的。
父王心中,他的份量就是最重的,也许,在天平的两端,水溶和和天下安宁是同样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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