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恒衡量了一番,决定半真半假:
“不敢欺瞒父皇,儿子对北静王的确有顾虑。
我只觉得父皇对北静王过于宠幸,也过于信任了些,北疆会不会尾大不掉?”
承治帝微微颔首:
“很好,你倒是没用假话欺骗于朕。
朕将郑文从平安州调到大同府,将牛赟、牛贲、卫淲、分别安排在九边的其余重镇,你可知朕有什么用意?”
大皇子暗暗翻了个白眼,上面几个和北静王都是一伙的,他看不出啥深意,就看出父皇对北静王的纵容,这是要把整个北地都送给北静王吗?
他这个亲儿子要是有这种待遇,梦里都能笑出声来。
大皇子只是微微摇头:
“儿子不知,还请父皇教我。”
司徒景心里微微点头,愚钝点无妨,总比自作聪明要强,老大肯用心学习,还不算太差。
“朕今日要教你的第一个道理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北疆即将有战事,草原上的鞑鞑等异族可能从任何角度入寇,既然咱们已经知道了,就要提前做好部署和预防。
将九边重镇都换上身经百战的宿将,这是其一。
这些将领能够服从和配合好北静王这个主帅,这是其二。
唯有如此,真正交战的时候才能如臂指使,取得胜利。
不仅仅如此,真正大战的时候,朕还会命林如海主理粮草,让前方的北静王无后顾之后。”
承治帝也没有一味的贬低,而是肯定了一番大皇子的想法:
“你保有疑心,知道平衡朝局,这本没错。
但是即将有大战这种关键的时刻,中庸、平衡却并不适用。
如果元帅和将军们在前方作战,后面却有人掣肘,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大败亏输。这一点,两宋和前明就是前车之鉴。
朕并不是容不下你发展自己的人手,扶持自己的心腹,但是这有一个前提,不能耽误国家大事。
一切的私心私念都要为国事让路。”
见司徒恒还算受教,承治帝神情舒展了一些:
“至于你担忧的权势过重,或者尾大不掉,要知道兵权可以给出去,便可以收回。
先北静王曾经上交了兵权,如今的北静王也不是什么贪恋权势的,能上交一次,就能上交第二次。
而先北静王上交兵权之所以意义重大,就在于兵权的归属从北静王府世袭变成了由皇帝来决定。
再退一步讲,假若北静王意图造反。”
司徒恒猛地抬起头,父皇啊,你原来是这样的父皇,没想到面上和北静王你好我好的,背地里竟然会做这种假设。
大皇子转而又想深了一点,父皇他会不会也假设过他造反这种情况?
承治帝可不知道自家好大儿是怎么腹诽他的,他带着轻松的笑意,玩笑道:
“军饷和粮草都是朝廷在供应,你觉得北疆的士兵有多少肯跟着北静王造反的?
尤其北疆一年一熟,粮食产量并不丰裕,短期还好说,若是长期作战,粮食的储备能支撑的起连番的大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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