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个儿子还蠢到在临门一脚的时候把反贼往自己怀里捞。
水溶恍然大悟,他就说忠顺连儿子都没一个,为啥敢那么头铁的造反。
遮羞布都不需要一块吗?
就算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乱臣贼子,也总要走个流程过渡一下下呀!
还有继承人,没继承人,谁和忠顺混啊!
水溶本以为是忠顺养了外室,在外边偷偷藏了儿子,如今才明白,原来他是准备扶一个傀儡啊!
至于选中二皇子的原因。
大概是因为二皇子智商有点欠费?
水溶知道症结所在,就能够对症下药了:
“陛下,想来二皇子应当是不知其中的厉害,被迷惑利用了!
二皇子应当没有对君父不忠之心。”
毕竟他没那个智商!
司徒景自然知道自己的倒霉二儿子和吴贵妃蠢笨的如出一辙,但是他可没有被安慰到,反而更生气了。
任是谁有个这么蠢的儿子也高兴不起来。
真狼子野心也比后继无人强啊!
司徒景半点都不想承认,自己生下来一个二傻子。
“那个蠢货,这些年光顾着长个子了,他怎么就不长一长脑子!”
这话皇帝能骂,水溶可不能自找没趣。
而且水溶还有一点需要确认一下,所以用起了话题转移大法:
“陛下,锦衣军能弄清楚这是沈家的意思,还是忠顺王的意思吗?”
司徒景也明白了水溶的言外之意。
如果是沈家擅作主张,说明他们只是想要留一条后路。
如果是忠顺王的意思,那就是把二皇子当傀儡的意思了。
司徒景冷哼了一声:
“反正没发现那逆贼有儿子!”
水溶了然:
“不管是什么意思,只要这婚事不能成,任他有千般算计也是枉然。”
司徒景却没有立即否决,而是微微敲打着桌案,许久才说道:
“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许给老二又能如何!”
水溶知道,这就是不想打草惊蛇,所以皇帝就准备卖儿子了。
至于为啥告诉他?
大概,当他是树洞吧!
嫁娶嫁娶,有纳便宜儿媳妇,自然就有嫁女儿的。
一想到要嫁女儿,司徒景就暴躁极了
那些往日里看着还算顺眼的青年才俊一个个都面目可憎了起来
接下来几日更是如同更年期到了一般,平等的看所有人不顺眼,均匀的喷洒毒液。
也不怪王夫人当初误会了,因为陛下的公主是真的到了待嫁之期。
还好水溶是个名草有主的,所以暂时避开了皇帝的扫射范围。
水溶牌灭火器再次上岗,苦口婆心的劝道:
“陛下你可以先给公主定亲,然后多留上几年考察一番啊!
反正先帝才走了一年多,三年内,公主都有借口不成婚的。”
司徒景捋了捋胡子:
“就像你和林家姑娘一样对吧?”
水溶的笑容瞬间离家出走。
扎心了!
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手串帝这个丧心病狂的,自己不开心,就要让他也不开心。
大概是心虚,司徒景找补道:
“朕记得那林家小姐也快及笄了,不如等林氏女及笄之后,朕给你下旨赐个婚?”
水溶表情惊恐:
“陛下,我没得罪你吧,为什么害我?”
水溶要是敢这么干,林师父怕是能和他拼命!
“真不用?”
水溶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千万别,这种事臣徐徐图之就好!”
秋天到了,又到了丰收的季节,丰收的不止是粮食,还有人头。
甄应嘉有没有宾至如归把大牢当家水溶不知道,反正水溶知道,秋猎之前,手串帝是抓紧时间把攒起来的业绩该噶的噶,让贪官们脑袋搬家!
除了甄应嘉,大小二吴等罪魁祸首解脱了,在大牢里包吃包住了大半年的那些男丁们也可以无罪释放了。
至于手拉手去南疆的,早就上路了。
能逃过流放大礼包的,无非是两种。
要么年纪小,要么没牵扯进啥罪名,手串帝也就高抬贵手了。
欣笙本是个风尘出身的,幸而被贵人看上赎身,派她去接近一位不谙世事的小公子。
那公子就像那天边的云,看上去那么的一尘不染又遥不可及,即使只是远远的看着,也能让人自惭形秽,让她感觉自己卑微到尘埃。
所以她从不曾贪心。
后来那公子的家族倒了,自己也进了大牢。
欣笙作为区区一个外室逃过一劫,她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作为迎来新生的纪念。
但是对于那位公子,因着之前的算计,欣笙到底是有几分歉意的。
所以明明已经在工坊有了一个体面的工作,欣笙还是辗转打探到了那位公子的消息。
在他出狱的时候等在了大牢门口。
作为风尘出身,欣笙见多了悲欢离合、人情世故,自然知道这种天之骄子跌落泥潭,是最容易引发别人恶意的,多得是那种见不得人好的,喜欢落井下石上去踩一脚。
何况,甄家的名声欣笙也有所耳闻,虽然公子是真的纯然无辜,但是甄家却是真的罪有应得。
虽然形容狼狈邋遢,满脸的胡须,但欣笙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甄宝玉。
如今的他不再是金玉里堆出来的宝石,而是零落泥土之后圆润了许多的鹅卵石。
虽然没那么耀眼了,但仍然有一份有别于尘世的干净。
欣笙站在雇来的马车前,盈盈一笑,宛若当日初见之时。
“少爷,灾祸已过,余生皆福。”
有情亦或无情,是交叉而过再无交集,还是继续纠缠,这都已经和水溶无关了。
他只是坐在阁楼上远远的看过去,满意的看到甄宝玉这个神瑛切片平安出狱之后,神瑛侍者和黛玉之间的因果线又淡了一分。
因缘和合而生、因缘和合而灭。
既然没有羁绊,缘分也会逐渐浅薄。
终有一日,成为彼此的陌路人。
马蹄高高昂起,仿佛要踏破云霄,落地的瞬间,溅起一片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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