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何满脸都是惊喜,她已经听出了面前这位公子的意思。
那些货郎或者绣坊也有收一些绢花、香囊或者刺绣手帕这种小零碎的,但是没有担保的银两,谁又会答应先给布料?
显然,这位公子话中的意思是可以为她担保,或者这铺子就是公子家中所有。
果然,小何就听水溶说道:
“等这几天的向导活计结束了,你就可以去城中的天衣阁询问。”
小何感激连连:
“多谢贵人,多谢贵人,小人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只能日日在心中为两位善人祈福。”
水溶轻笑:
“你只要这几日好好带着我们玩遍姑苏城就算报答了!
也不用称呼什么“贵人”,只叫公子就是了,我姓赵,这位小少爷姓林。”
这话惹得黛玉微嗔了一眼,某个人自己披马甲,怎么却报她的真姓呢。
水溶,水溶只能说他一点都不想被叫水公子,水少爷,听起来就像是水货的公子少爷似的。
画舫沿着护城河一路向西,又朝北而去,两岸的的枫树尚且只是叶尖微微染上了一角霜色。
寒露洁秋空,遥山纷在瞩。
虽然太阳已经开始上班,但是江上还有依稀的薄雾未曾消逝。
水溶谨慎的给黛玉披上了素锦的氅衣,配合着青缎袍子,像一枝青翠的竹子一般亭亭玉立,为了方便游玩,黛玉今日难得穿了男装,打扮的像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而水溶却穿得和她正相反,一身象牙白的锦袍,松柏青的氅衣,虽然有些像大葱,但是怎么看都和黛玉是情侣穿搭,让人见了忍不住夸上一句,般配的很。
逐渐熟悉之后,行船途中,小何已经开始口若悬河的介绍了起来。
水溶安排的第一站是比萨斜塔,不,划掉,是虎丘斜塔。
一路上,小何的嘴巴就没停过,看得水溶忍不住让丫鬟给他添了许多次茶水,生怕她嗓子冒了烟,导致出师未捷声先哑,只能张嘴啊啊啊。
听着小何这嘴皮子,水溶觉得倒是有几分像说书人和店小二的集合体,不知道她是不是去酒楼里当过跑堂。
下船之前,水溶对黛玉挤了挤眼睛,凑过去低声说道:
“黛玉,一会可不要说漏了嘴,你就称呼我若渊兄,我就称呼你林贤弟如何?”
黛玉接过被水溶塞过来的折扇,有些懵的眨了眨眼睛,欸,安哥儿不是在苦哈哈的考试呢嘛,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是呀,外人又不知道安哥儿的行程或者相貌,所以她大可以对外自称是安哥儿嘛,反正年纪身量都差不离,这个年纪的小公子许多都是面若好女、雌雄莫辨的,比如她的某位有点病病的表兄。
就算是一不小心闯了祸,也可以行不更弟名,坐不改弟姓。
瞬间感觉寄己更加自由自在、放飞自我啦!
正在奋笔疾书的林昀忽然抖了一下,觉得背后有点凉。
还不知他险些人在考场糊,锅底灰从天上来。
这虎丘在姑苏城外西北,沿着西塘河直上进入环山河,最北面就是小码头。
小何既然暴露了身份,也不故意伪装压低声音了,一路上都是她带着些清脆利落的吴侬软语。
“皇帝老爷的行宫咱们自然是去不了的,但是那些寺庙却都不禁行人。”
小何指了指右侧:
“那边的园子是薛神医的别业,薛神医别看年纪轻,却最擅长治温病,才华也是远近闻名的。
听说他还是个大孝子,之所以学医就是因为母亲得了温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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