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悄悄腹诽,可是他觉得理学是在退步!
理学在明中后期逐渐从经世致用变成了务虚,进而发展为道学,彻底沦为了统治阶级的走狗。
为了迎合统治者,逐渐的阉割了理论中的血性的部分,变成了束缚民众思想的工具。
三纲五常、三从四德,像枷锁一样束缚着每一个人,逐渐演变成了吃人的礼教。
就算有那么零星的几个像翟闻这般开明的,但是整体上的风气思潮还是让水溶不敢苟同。
水溶正有些思维跑偏,就听翟闻问道:
“郡王爷,你是友仁公的外孙,家学渊源,又拜了如海为师,不知可是更加倾向于阳明的心学?”
水溶心里大声说道,他其实信奉的是科学,他是信奉马列的无产阶级无神论者,虽然现在变成封建统治阶级和有神论了,但是不妨碍他坚定地信奉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不过,和翟闻这种传统士大夫说什么科学技术,人家是没法理解的,还会一脸嫌弃的质疑水溶堂堂一个王爷怎么不务正业,喜欢工匠之事。
所以水溶充分的发挥起语言的艺术,换了一种比较儒家的说法:
“我的确更加推崇阳明先生的心学,尤其是心学中的格物致知、知行合一的道理。”
翟闻点头赞道:
“虽然心学和理学是不同的学派,但是阳明先生的心学的确是一种了不起的思想。
我以为阳明公不愧是朱子之后可称为圣人的。
明理、致良知、克己奉公。若是能做到这些,便可无愧于家,无愧于国了!”
水溶心里抹了把冷汗,学问好就是不一样,竟然对心学也门清儿,要不是他还算精通,说话间就要露怯了。
水溶打心底里敬佩这种学霸大佬:
“礼正先生不愧是儒学大家,对陆王心学也知之甚详!”
翟闻抬眼看了看水溶,客气的说道:
“谬赞了,令外祖友仁公才是此中大家,我所涉猎的不过是皮毛,若是友仁公在此,我可不敢班门弄斧!
理学中也有格物之说。
朱子先圣的理学乃是究万物之理,通过“格物”的方法,研究和观察事物的本质,从而找到其中的“理”。
在认识“理”之后,融会贯通,并按照“理”的要求奉行不悖,才能达到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目的。
这就是理学的根本。”
往日里水溶听其他的理学儒者讲学,或者自己看相关的书籍,总觉得理学有些玄而又玄,晦涩难懂。
如今翟闻这般深入浅出,化繁为简的解释,倒是让他对理学多了几分不同的理解。
水溶心中暗自思考,翟闻刚刚说的理论和物理甚至科学很是相似,但是为啥理学学者们不去研究宇宙和自然的奥秘,也没有投入数理化的怀抱,反而偏到了哲学上头去了,最后甚至发展成了存天理、灭人欲?
水溶不理解广大儒学学子对数学甚至科学轻视的思想到底是哪来的!
于是水溶有些疑惑的问道:
“翟公,我有一个疑惑,理学的格物为何不研究自然之理呢?
比如太阳为何升起落下,潮水为何涨了又落,叶子为何是绿色的,人在水中为何会浮起。
中华泱泱几千年,无数英才,研究这万物之理的却少之又少,就算有大儒,精研的也是思想境界。
那些科举的学子文章做的花团锦簇,却不知《齐民要术》是何物,书架上洋洋洒洒无数本圣人着作,却没有一本《农政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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