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下了课,有些口干舌燥的出了学堂,看到空着手等在那里的春生,问道:
“我不是让你去买些樱桃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了?这樱桃已经快过了季了,我可要踩着尾巴吃个够本才行。”
樱桃运输不易,水溶以往只吃过北方的樱桃,这江南的樱桃可没吃过新鲜的,白居易都作诗说东吴的樱桃最好吃,那么大的大诗人总不能是骗人的吧!
春生有些为难的挠挠头说道:
“爷,不是小的不用心,我跑遍了全城,连城外都派人去问了,都没买到樱桃,据说附近的樱桃都被人买空了!”
喵喵喵?扬州城里喜欢吃樱桃的人有那么多吗?!
水溶有点小郁闷,但是也没为难春生,回头招呼牛贲二人组,还有李奕甫一起去吃饭。
“李兄,你是本地人,扬州人真的那么爱吃樱桃吗?”
“这个,在下也没听说过呀,樱桃昂贵,普通人买得起的也不多吧!”
……
饭后,水溶看时间还宽裕,便招呼几人到他的小院里稍事休息。
水溶将自己写的基本数学手册送了一本给李奕甫,说道:
“李兄,这本是我自己写的一些基础的数学知识,只是与往日传统的算筹方法略有不同,李兄可以闲暇时候看上一看,略做参考罢了。”
李奕甫如获至宝的接过,笑道:
“师弟太谦虚了,上次师弟讲过的方程式还有平方符号,都很是简单易懂,用起来也方便,我看师弟在数术上极有天分,将来说不定也称成为算学大家!”
不不不,水溶以脚扣地,他那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把后世的知识直接拿来用罢了,如果真的有天赋,上辈子他就不用在高数挂科的悬崖边来回挣扎了!
这时春生前来禀报:
“爷,有扬州知府衙门的差役前来求见!”
水溶一头雾水的问道:
“我和知府衙门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衙役找我干什么?”
春生补充了一句:
“不止是找您,还有这位李公子。”
水溶和李奕甫对视一眼,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到头脑。
一个皂衣红马甲的衙役垂手走进来,客气的说道:
“见过秀才公,见过这位贵人,府尊老爷今日接了个案子,有些情况需要找两位了解一二,不知两位现在可还方便?”
牛贲听了站起来说道:
“溶哥儿,我陪你去啊!”
水溶摆摆手笑骂道:
“你看人家衙役的态度,就知道没什么大事,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一会儿老实上课去,别想着逃课,顺便帮我和李兄告个假!”
————————
“学生李朴见过王府尊!”
“晚辈水溶见过王知府!”
王知府是个脸色严肃的,不过听语气就知道对两人态度尚可,他点点头说道:
“两位不必多礼!”
又对着李朴问道:
“你是本府的生员吧,能考进醴泉书院,很是不错。”
和李朴说完话,王知府才转而问水溶:
“听说你是友仁先生的家里人,今年多大了,可是进学了?”
水溶心里尴尬的摸摸鼻子,让我想想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该怎么编。
“回知府大人,友仁先生正是晚辈的外祖,晚辈今年十四了,未有功名,因家学渊源,将来也是准备从武的,如今读书也不过是为了明理罢了。”
王知府点点头表示肯定:
“不错,无论从文还是从武,读书明理都是必不可少的。”
客套之后,王知府就开始进入正题了,语气一转,他对两人讲述道:
“今晨,有人在河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本府调查,前日,你两人都与此人相见过,是以找你二人来了解一下情况。”
是谁?水溶两人好奇的抬头。
王知府接着说道:
“那人姓李,据说平日里摆渡为生,调查的人说,前日有人看到那艄公载了你二人,不知可有此事。”
水溶听了心里一咯噔,姓李,还是艄公,和他们两人有交集的就只有南嘉父女了。
虽然心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水溶还是定了定神回答道:
“二日前书院休沐,我与李兄正好来城中游玩,沿着小秦淮一路乘坐小船去了保障湖和大明寺,往返时摆渡的恰巧都是一位姓李的船夫,不过具体是不是此人,还要当面认一认。”
见水溶和李朴回答的大致不差,王知府心中有数,点头说道:
“这都是应有之义!”
说着吩咐一边的小吏带两人下去认尸。
跟着小吏一路到了殓尸房,水溶掩着口鼻仔细的看过去。
黑布的裤子、洗到看不出本色的蓝布衣裳,确实是作日那艄公的打扮,不过百姓中这么穿的人也不少,所以水溶又去看面容,那脸上虽然带着许多伤,不过还是依稀能辨认出貌似就是那个艄公。
水溶问旁边的仵作:
“他身上可有什么随身的东西,看那个也更好辨认一些。”
仵作看了看那小吏,等小吏点头了,才说道:
“倒没什么特殊的,不过他怀里有一块布包着纸张,可惜纸泡烂了,看不出什么来,还有指甲缝隙中有些丝绢的碎线,这点和他的身份倒是不符。”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