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狗子都变得安静的时候,县衙后院的最后一盏灯也匆匆忙忙地灭了。
县衙后院中人果然不一般。韩翊提高了警惕,看四周上下左右地望了一圈,确定没有埋伏之后,才朝最近的那间卧房处走去。
突然,不远处书房的灯亮了,吓了进院的人一大跳。
“韩翊,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
小柒看了韩翊一眼,没有阻止他。韩翊只得把绑在腿上的短刀抽了出来,轻轻地放在袖口处,以备不时之需。
轻轻一推,吱呀一声,门便开了,雁足灯下,坐着一身材硬朗的老人。
“周——周叔,你怎么会在这?”
韩翊被惊得心跳快了一倍不止。眼前坐着的,赫然是军市令,也就是已故周推的老父亲。
按常理论,此时他应该在栎阳,与刘邦的后宫们,或者是与栎阳城里的那些个贵妇们斗个你死我活才对。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这儿可是与刘邦的子嗣八竿子打不着的呀。
军市令咳嗽了两声,有血迹从他的嘴角淌下来,他的脸色也咳得发青,不过他的话音还是很稳的,
“好小子,这毒我在栎阳城见过,一下子放倒了我所有的下属,害得我都狼狈撤退。
没想到在宛城,又见到了,你的手法可比他们的高明多了。
小子,这里没有外人,把解药交出来吧。”
韩翊有些尬,这军市令,对自己还真是不带客气的,要知道,门外还有小柒他们几个汉国的间者在呢。
他的脸抽了抽,“陈平没给解药,说是一般的医士都能治。
叔,你还是躺下不要动,等明天天亮了就好了。我会尽快让人发现这儿不对劲的。”
“狗屎,医士解这毒,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下不了榻。我走了,我记住你了,好小子!”
一眨眼的功夫,军市令就消失不见了。
韩翊细细查看了书房处,再没有其他人在的痕迹。
“人呢,你为什么不把他留下?”小柒这时候已经进来了,他排查了一圈,走到韩翊跟前问。
“我不是他对手。”韩翊冷静地说道。
“他是谁?”
“周推的爹。就是那个死在田荣手上的周推。”
小柒也惊了一跳,
“那人在栎阳大闹了一通,中毒后在百十来号兄弟的眼皮底下逃得无影无踪。
现在再次中毒,居然你还打不过,他是什么来头?”
“范增的妻弟。”
余下的人已经把县令后院里的一干老小给捆了起来,韩翊提灯一看,县令正在籁籁发抖着,他的脸白净方正,看起来与小柒一般的年纪,
“怂货,买个官花了多少金镒?今天的两场火,如果换成是别的县令,早就结案了。你现在还让县衙的人搅得全城都不安宁。”
那县令筛糠似地抖个不停,不过他身旁一着绫罗的美妇人却镇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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