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赵托最终松了口,同意了小柒和松子的婚事。不过小柒婚礼的那天,却异常地冷清,平时与他要好的那几个汉国间者都没有到。
按照华夏这头的风俗,像松子这种曾沦落风尘的妇人,婚礼时是不宜再有旧日的同行在场的,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松子这头没人到,小柒这头只来了韩翊和陈平。小柒的婚礼显得异常地冷清。不过有胜过没有。
婚房的顶上、墙上还有地上铺的全是匈奴织就的羊毛的罽,内里的用品也以匈奴的居多,间或两三样漆器的。
“何必这样?你不是在这头生活惯了的吗?这么个布置法,是嫌华夏的屋宇不够漂亮,还是嫌这头的生活不够精致?”
韩翊是头一个对新房的布置抗议的,虽然小柒一年到头都在外东奔西跑,好多时候都是就干草堆一倒,和衣而卧,生活的条件与新房是天差地别,可是,这可关系到他往后在家中的地位问题,韩翊总是要关切一些的。
“是北边王庭的主意,他们说既然小柒要到塞北去,就得过匈奴人的生活。”
松子没有直说,韩翊却知道,匈奴那头把小柒当成了赘婿,外加他们对松子作为一个间者结婚的不满。
不过这些也已经算是够好的了。在松子当初在邯郸城郊遇到米大家和韩翊前,生活困窘成那样,也没见着匈奴那头管她。
“那你们什么时候动身去匈奴,早点去,小柒早点立功,以后你们的生活就多一份保障?”
陈平示意韩翊问了这么一句。
“王庭那头说让他就在邯郸,等到时机到了时再返回匈奴也不迟。”
松子又抬出了王庭挡事,偏偏即使陈平也挑不出个一二三来。在匈奴那头说话算数的又不是松子不是?
陈平笑了笑,韩翊看得出他的无奈。婚礼结束后,韩翊与陈平在牛车上相对而坐,他看得出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小柒正盯上了一拨从彭城到荥阳捣乱的,别人还真干不来。这下可好,一下子,他被匈奴那头盯得死死的,我们这头就被动了。”
陈平少见地跟韩翊谈起了他手上的事宜,韩翊听得出他有些埋怨自己多事,非要促成松子的婚事,这下可好,小柒虽然如愿成婚,他没落着好,汉国这头也损失颇大。
可这些,好像也不能全怪韩翊吧?莫说是在战时,就算是在平常的小县衙,做起事来,都会做好备份方案的,把一件顶重要的事押在一个人身上,本来就是不稳当的。
韩翊却不能说,他只得应道,“陈平你也真是的,天底下的事,哪有那么多完全的好事或坏事?许久以来荥阳来来回回地易主,王上不都挺过来了吗?你把不利变为对你的好事不就得了吗?”
就好比说,让刘邦更加地信任陈平。
陈平的脸色并没有因为韩翊的话变好,韩翊再追了句,“我听说,大月氏,也就是大宛,实力远胜东胡。匈奴要吞并它们,正是用人之机。在这当口,无论是东边也好,西边也好,华夏这头的人,只要不是朝秦暮楚之辈,投奔他们,他们应该欣然接受才对。更何况小柒与单于又过合作。我感觉这事,处处透着不寻常。”
韩翊有点怀疑是彭城襄家在坏事,他们把匈奴看作了他们的地盘,有的是不让别的华夏家族染指的办法。更何况那个襄助对于范增之死一直耿耿于怀,他恨不能扒陈平的皮,不用襄家发话,他都有一百万个理由让小柒去不了匈奴。
“这事,你就别操心了,我自有打算。”陈平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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