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地看着王宫门口那个他寻找了好些年的身影,直到她也消失在王宫处,他才慢慢地往住处赶。
“嘿,小兄弟,住宿不?我那儿有干净的房舍与被褥,开水饭食一应俱全。”
一个青衣小厮打扮的男子微弓着脊背赔着笑向韩翊兜售着他的客舍。
栎阳城里是按萧何的主意布局管理的,一应客舍都开在固定的区域里,韩翊从来没听说过这里的客舍缺过客源,或者是客舍满大街拉过客人,心里先有了几分计较,想要尽快摆脱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
虽然韩翊抗拒的表情表现得那样地明显,可那小厮却像是苍蝇一样不肯离去,他再小声地附耳问道,
“贵人是不是看上了那些个宫女?嗨,想想可以,梦做醒了,还是得不到不是。那些个女官啊宫女啊,和王后妃子一样,都是王上的女人,进宫就是为王上生孩儿的,别说咱一般人,就是那些个将啊相的,都不敢乱打主意,你就算了吧,啊~”
歪理还一套一套的,就冲这人的见识,韩翊就知道他即使是个伙计,也不是一般的伙计,现在彭城和栎阳的争斗已经让他疲于奔命了,他可再经不起更多的折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笑着加快了步伐。
青衣小厮却在后边不依不饶气喘吁吁地跟着,他的体力虽然没有韩翊的好,但说起话来却格外地清晰,
“我说,那个,公子,我那儿也有天仙儿似的年轻小娘,虽然出身不好,可是相貌却不比刚才领头的那个宫娥差,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性格还柔顺,会侍候人,比你刚才看到的那些木头强到天上去了……”
韩翊这才知道方才那小厮是某些暗处的院落里的人,虽然他从不涉猎这些个事,但拿风尘女与仓慈作比较本身就是踩了他底线的事,他决定好好地教训一下这个没眼色的家伙。
于是,韩翊再加快了脚步,往铃儿住的那个小院径直走去。
快到家门口时,就见着铃儿和项颜带着儿子在家门口的栗树下玩耍。看到他这副狼狈赶路的样子,心情大好的铃儿对着儿子数落着韩翊的不是,
“看见没,这个人走路的样子,就是娘前几天给你说的‘狼奔豕突’,牙儿可不能像他这样,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那才是大丈夫气概,懂不?”
一句话把韩翊说得满脸通红,他干脆停了下来,指着追着他的人埋怨道,
“这人说,要我住他那儿,他家的小娘比我娘子漂亮百倍,听话千倍,会侍候人一万倍!”
儿子眨巴着眼睛,似懂非懂地看着韩翊和那个就要走到近前的小厮,铃儿却气得满脸通红,她厉喝一声,
“来人,把那强闯民宅的歹人给我捆起来,送衙门问罪去!”
青衣小厮看到门口处众人看韩翊的眼神,才知道遇到硬茬了,转身就要逃走,韩翊看他的脚步,竟然轻快得不输于小柒,就知道他是个有来头的人,心里竟然暗自担心起如若今天抓不住这个小贼,他又看到了这处院落,后头会后患无穷。
谁知铃儿呼唤出的那几个家丁,竟然已经练成了快如玄鸟一般的步伐,没几个回合便围住了那小厮,并祭出了白垩粉末,让他睁不开眼,三下两下就把他捆了个结实。
那人苦于眼睛受罪,没顾上哼哼就被抬到了院子里,韩翊看到儿子围着小厮打转,笑着瞟了铃儿一眼,直看得铃儿满眼都是歉意,带着儿子进了更深的院落处。
韩翊正要吩咐家丁搬出家法时,就有人从门口处径直走到他跟前,带着一捆着帛书的断痕处非常古旧的箭头递给了韩翊。
那箭头,正是匈奴新单于“赵托”救韩翊的那支上的,记得他走时,一刀把那支箭斩成两半,一半在陈平手上,一半在赵托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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