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的心里更有谱了。
“我可没那胆让王后的亲妹子在彭城大摇大摆地走。”边说他连指着庭院里停着的几十辆车。
那车上筐子里装着的除了店里以往的织娘们裁剪下来的边角料,完整的就只剩下动物的皮草了。
现在天气依然炎热,华夏大地上对动物皮毛的需求极小,于是手头比较宽裕的韩翊就听从了项颜的建议,囤起了皮草,等着冬日里冷起来时再大赚一笔。
吕媭看着筐子里的物件,马上又闹了起来,
“这大热天的,你这是想要老娘的命!”
韩翊不说话,继续快步往外走,吕媭赶上了他,拉着他的袖子回道,
“别别别,我还是听你的,坐在货车里出城,出城就是了!”
路过无人处时,韩翊问她,
“那个戚夫人究竟是怎么挤兑你的?”
“她笑话俺和姐姐的出身,说是姐姐给王上提鞋都不配,只不过比她早几年侍候王上罢了。要不然,王后给王上提鞋都不配!”
韩翊不知道吕媭的话里有多少是添油加醋的,但这话一旦传沛县那一众将士耳朵里,次数多了,那可是祸根。
韩翊诈她,“不管王后出身如何,都是王上嫡亲的妻。她一个妾,玩意儿一样的东西,如何敢那般地大放厥词?”
槖槖的脚步声走近了,是几个巡街的兵卒。
他们看到韩翊,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手里却很诚实地翻检着那一堆碎织物屑,
“这也是现在项王宽厚,如若是放到前朝,这骑马的商人,是要被鞭笞的。世道乱了,贵贱不分起来。”
话虽是那么说的,但韩翊看得明白,他们的眼神还不时地瞟向他胯下的马。
能把欲望和不满挂在脸上的,从来算不得什么正经的人物,顶多是想刮蹭点好处罢了。韩翊也不恼,从兜里掏出了一个一个钱袋,内里鼓鼓囊囊地装满了刀币之类的小钱,
“官爷说得是,小可这些个零碎,只够买酒,不成敬意,一点小小的心意,望诸位笑纳。”
刚才那骂骂咧咧的一众宵小,忙把钱袋子装进胸口处,再装模作样地教训道,
“虽怪爷几个没提醒你,商人嘛,就要有商人的样子,至少在这彭城之内,马得牵着走,懂不?”
嗖地一声,韩翊只听得长鞭破空的声音,一鞭就落到为首的那卒子身上,只帛得他身上的深衣就像是晒脆了的枯叶一样,一下子就开了花。
他威风正兜得欢实呢,突然见不开眼的让他吃了瘪,顿时撒起了莫名的火气,拔出了腰刀,就要冲上去和那持鞭者一较雄雌。
很不幸,那持鞭的是项悍。
项悍在冷冷的看着他们。
后头那几人正要上前与项悍大打一架时,却只见得为首那人对着项悍纳头便拜,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上将军,还请上将军放过小人一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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