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心说,如果不是慑于军威,韩平又怎会被苟敬那厮逼得几无立足之地?
看项悍说的话不对劲,军市令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项悍尴尬了几句,想起项伯的安排,他又挑起了话题,“韩公子出来寻未婚妻这么久,不知可有线索?项他们们说你来了外边,好像一点也不着急似的,也不见你到处找。”
军市令一看项悍这过分的憨直,便息了心,连咳嗽的心都起不了了。
韩翊:屠户他们每次回来的路线都有调整,他们一直都在帮忙找,找了好些个地方,都没找着。我这一路生意的一半收入,都给他们串了胭脂地了。
韩翊说到这,心里便思考起项悍说的刘邦已经东出函谷关的话。听陈平说,那个周推,也就是项伯的妻弟爱到处闲逛。可是屠户他们说的,和陈平传达的,太不一样。
屠户他们说周推没劲得紧,不好色,不贪杯,也从不参赌,在他们逛胭脂巷的时候,他只是滴溜溜地到处乱转,然后跟他们扯一堆有的没的,跟乡亭处窄巷子里的老媪们一样烦人。
这也是陈平最担忧的。
前几日在修武城,周推只是那么轻飘飘地转了一圈,便一眼看出个司马卬有异心来,不知道他跟着屠户他们,又看出了些什么。还好自己与小柒那么通过屠户他们接头的事,连屠户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不然还指不定会掀起什么轩然大波来呢。
项悍自觉问得没水平,越搭话越尴尬,索性就恢复了往日的木讷,不再言语了。
军市令却担忧起来,“韩家大侄子,要是刘邦那老小子的军队过了洛阳,你这生意可怎么弄,还维持得下去不?”
韩翊面有忧色。
军市令看韩翊不说话,说道,“听说洛阳那头皮货的风头快要过去了。以后这些皮的,除了极稀罕的外,估计没多少人会因为必需以外的原因去青睐它们。所以,韩家大侄子,你得转变思路。”
不但是韩翊,就是项悍的眼神,也被军市令的话给吸引住了。
“现在到处打仗,那些个得了权势的和有钱的,才会是购买的主力。”
这个韩翊早就知道了。
“项王大封诸侯之前,有些个王们私下里到俺家里找过俺。俺是见过的,襄邑的锦,齐地的纱,都是叫得上号的。像贤侄这样世家出身的,想必是见识过锦的。可是那纱,却不一定见识得全。
老夫现在还记得,有一种叫绮罗的纱,方孔,孔呈椒眼状;还有一种名字奇怪的,叫縠,那个美,简直是能让人灵魂都为之颤抖呢,它不但轻薄带孔,还起着皱,那皱纹,比水波还要妩媚。
有些个品种,贤侄你能得到,有些个你得不到。可是咱不怕,咱有项王呢,只要项王作主,这些个比金叶子还稀罕的东西,对于你来说,不就是手到擒来了么?”
天底下就没有白得的好处,韩翊是深谙其中的道理的。反正现在他把彭城往西的驻军还有布防什么的了解得七七八八的,也都交给刘邦那头了。
至于说彭城往东,多一些内容也无妨。只是那周推,始终是个阻碍。
广告位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