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芳与白树清虽然没有询问,但是也渐渐知道了一些什么,年幼的白琼英与白珍珍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想黏在白美田与徐书云身边,或许因为徐书云与白美田沉重的心情影响了他们,他们也并没有哭闹,只是静静的守着徐书云。
白美田的三姐白清莲,以及岳父岳母都在陈家沟,所以也得知了白水仙的消息,纷纷赶了过来,悲痛不已,一时间悲泣声乱了夜。
家里本身也就已经揭不开锅了,更办不起葬礼,而且按照习俗也不能为白水仙举办葬礼,所以只是简单的准备,连灵堂都没有搭建,只是为白水仙沐浴,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
天光破晓,夜色渐渐退去,太阳从山的那边升起,淡淡的阳光缓缓照进了村子,照进了那篱笆小院。
一夜的忙碌之后,各家东拼西凑,纷纷拿来了自己家的红薯与粮食,凑合了一顿,便准备送白水仙最后一程。
徐书云此刻坐在屋里的凳子上,守着正在睡觉的白树清、白琼英、白珍珍,深邃的目光,犹如被人收去了魂魄一般空洞无神,脸颊两侧两条泪痕清晰可见。
白美田走了进来,站在门口停下了动作,望着徐书云,叹息一声,这才向着徐书云走去,忍下心中苦痛,只低沉哽咽的说道:“走吧!我们去送水仙最后一程!”
徐书云听见声音回过神来,抬眼望向白美田,已经止住的泪水,犹如泉涌一般,两滴晶莹顺着泪痕滑落。
望着徐书云那哀怨的目光,白美田心中更是一阵锥刺般的心痛,只上前搀扶徐书云,哽咽的再次说道:“走吧!”
沉浸在悲痛中的徐书云,直至此刻仍然不知应该如何接受这残酷的现实,心中的不甘与不舍想要改变这一切,却又无能为力,只能面对,那种渺小与无力在这一刻只化作了崩溃的情绪,就像想要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的,一把抓住白美田的手臂,身子不自觉的下坠,大声哭泣。
白美田听见徐书云那撕心裂肺的哭声,瞧见如此悲痛的徐书云,鼻子也是不由得一酸,眼泪跟着眼角滑落,一把抓住了下坠的徐书云,跟随着下坠的徐书云,一同坐到了地上,愧疚的说道:“书云!对不起…对不起!”
在门外的白清莲,穿着一身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衫,束着一条麻花辫,听到了声音,连忙跑了进来,瞧见眼前的情形,两步上前,帮忙扶起徐淑云,劝说道:“书云你也别太难过了!”
徐书云的母亲汪梅,头上已有些许白发,眉间已有几分岁月的痕迹,听见动静,也跟着走了进来,右手横过眼角,摸过一把眼泪,来到徐书云身边,一边帮忙搀扶徐书云,一边坚强的说道:“孩子!快起来,这年头虽然苦了点,但这日子还得过,要是你倒了,这几个娃可咋办呀!”
母亲的劝解,犹如当头棒喝,悲泣痛哭的徐书云,望着母亲的眼睛,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三个孩子。
正在熟睡的三个孩子,刚被吵醒,开始吵闹,徐书云望着自己的三个孩子,崩溃的情绪似乎得到了缓解,开始被徐书云压下,哭泣的声音开始平息下来,在三人的搀扶下,站起身来。
汪梅见徐书云的情绪平复,那粗糙的手掌在徐书云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轻泣一声,哽咽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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