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跑到自己面前的汉子,韦阿昌白了他一眼,说道:“来了就来了,用得着喊这么大声?”
“阿昌哥,阿洪哥后面还跟了好些人。”满身刺青的汉子,转身朝树林的方向指了指。
韦阿昌“呼”的一下站起身,警惕问道:“跟着好些人?他被人盯上了?”
“不是,不是,那些人是跟着阿洪哥一起来的,阿洪哥还跟他们说话呢,不是被盯上的。”刺青汉子赶忙摆手。
“走,我们看看去。”刺青汉子说地不清不楚,韦阿昌干脆带了几个人迎了出去。
…………
不一会儿,韦阿洪、韦阿昌一前一后的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二十来个装扮不一的汉子,从神色、气势上看,与洞口的那些土兵,颇为相似。
走到洞口,跟在韦阿洪身后的两人,惊喜的发现,韦阿昌收容的青壮中居然有熟人,几人打过招呼,在一旁热络的聊了起来。
“阿哥,你怎么把他们都带过来了?”在韦阿洪身边坐下,韦阿昌问道。
韦阿洪的眉头,轻轻一皱,答道:“他们待的地方,这几天发现有外人来过的痕迹,我担心走漏消息,所以,干脆把他们都带过来。”
在僮族、傜族等少数民族当中,土司、垌主的传承,既不是“长子继承”也不是“遗嘱指定”,而是由族中的长老、长辈,共同在嫡子当中挑选一个作为继承人。
作为垌主最小的嫡子,韦阿洪前面还有三个哥哥,最大的哥哥已年近三十。
这些年,他的大哥,在背后某些长辈的指点下,通过各种手段,成功的得到了峒中大部分长老、长辈的认可,隐然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既然继承无望,韦阿洪自然也就没必要在这方面下工夫,他选择另辟蹊径,不断的走出去,与各方势力建立起良好的关系,以期将来,万一自己受到威胁,不至于任人宰割。
这就是为什么,他会结交上徐子晋的原因。
同时,身为一方垌主的小儿子,只要不是仇家,即便是其他垌的人,也都敬他几分。加之,韦阿洪没有架子,为人仗义,乐于助人,相识之人,只要有事相求,几乎有求必应。时间一长,方圆百里内,韦阿洪渐渐打响了名号,其他垌中,许多年龄相仿的青壮,都乐意与他结交一番。
正所谓“为盛名所累”,这一次,许多逃跑的土兵,最后不约而同的选择投奔于他,以期得到庇护。
既然有人求到头上,以韦阿洪的性格,自然不会推脱。他不但找了一个隐蔽之地安顿土兵,还带着韦阿昌几人,背了一些木薯、玉米过去,算是给他们的口粮。
谁料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有逃跑的土兵前来寻求庇护,从刚开始的三个人,到后来变成二十多人。
要知道,在人迹罕至的深山中,几个人随便找地方躲一躲,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觉。可如果是几十个人聚在一起,时间一长,难免会被他人察觉。
见此情形,韦阿洪决定,把这个山洞辟为安置点,假如再有逃兵过来寻求庇护,由韦阿昌带来这里,分开躲藏,避免同一个地方聚集太多人。
“所有人都聚在这里,不用多长时间也会不安全,阿哥,还是要另外想办法才行啊!”,韦阿昌也不是笨人。
既然那边不安全了,这里的安全也只能是暂时的,只要是有心人,肯定能循着踪迹找过来。
“要不,再往山里走一走?然后让他们三五个一伙分散开?”,韦阿昌的想法是,进到十万大山的余脉,再把人分散,那样被人发现的可能性会小很多。
思索片刻,韦阿洪摇了摇头;“大山里面,猛兽太多,三五个人,稍不留神便会丢了性命。”
“那该怎么办?他们要是让土司的人抓住,剥皮抽筋是小事,我们也一并要跟着倒霉。”,韦阿昌没念过汉人的书,不然,这时候肯定会脱口而出“前有虎后有狼”。
“办法慢慢想吧,先把他们安顿下来。”心中暗暗的叹了一口气,韦阿洪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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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厢,把一切家伙事都准备停当,“大锤”楚文勇坐在村中晒谷场的大石碾上,待天明,他将与最后一批转移的人离开木民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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