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就是这样,把他们拖住了,村里人才有时间转移。怎么的,你跑不动了?”扭头看了徐子晋一眼,林宗泽又把目光转向半山腰,二三十个捕快、帮闲还在努力的往山上爬。
这已经是林宗泽带着追兵翻过的第三座山了,一路上走走停停,偶尔还要停下来,故意戏弄一下落在后面的追兵。
就算林宗泽他们,故意放慢了速度,追赶的人还是从一开始的四五十人,变成现在的二三十人。
“三哥,你这是什么话?这半年间,我天天带着弟兄们钻山林砍树,跑这点路算个啥。我只是没想到,那些兔崽子能跟这么久。”说不累,那是假话,徐子晋鼻翼、额头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在城里待久了,出来跑一跑浑身都舒坦!像是回到了在辽东的时候。”吴立峰撩起衣襟,不停的擦着脸上的汗,这种追逐与被追逐,让他找回了以前在战场上的感觉。
“都省着点力气,还要再坚持一个时辰,等太阳落山之后就可以把他们甩掉,把他们留在山里喂老虎。”几个时辰的时间,林宗泽相信,足够许山海把村里人带去山洞,藏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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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孩子是许山海最担心的环节,他们的承受能力太差,只要稍微受点惊吓,肯定四散奔逃。
为此,出发前,许山海特意把几个男孩叫到跟前交待了一番。要求他们听从武小满、江波的命令,协助他俩平安的把大家带到山洞。平时这几个孩子,没事的时候都跟着林宗泽识字,对他的交待自然是频频点点。
把村里人送出村,看着妇孺组成的队伍远去,慢慢消失在山道尽头,许山海终于可以稍微放松下来。
回到场院中,整个村子静悄悄,只剩下李应全的小舅子,还有鲍祥丰的大儿子。
许山海把他们留下,打算让他们俩扎一副简易的担架,然后用担架把李应全抬走。
转身回到茅草屋中,许山海把复合弓和箭囊背上。
他心中十分清楚,要论近身打斗,随便捕快都能把他干趴下,眼下,唯一能让他有些自保能力的就只有这张弓。待会儿上路,不论会不会遇上危险,有弓在手,心里总要踏实一些。
回到场院中,许山海找了一捆秸秆坐下,两眼警惕的盯着通向村口的道路,心中盼着担架早点扎好。
只要能李应全抬走,一旦进了茫茫大山,他的任务就算完成。
突然,土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黑点,许山海心中一紧,站起身,手掌贴在额头挡住阳光,瞳孔收缩,仔细辨认,想确认是不是自己眼花。
随着眼中的黑点越来越大,许山海从背上取下复合弓,反手从箭囊里抽出三支箭。
弓身向下,一支箭搭弦,另外三根手指,叩着两只箭贴在弓身,他这是为连射做准备。
箭搭在弦上,但是他并没有开弓,此时,他想要确认,那个黑点,到底是敌是友?
随着迅速移动的黑点变成了黑影,从轮廓来看,像是一驾飞驰而来的马车。
就算看不清坐在马车上的人的模样,许山海猜测,这应该是武小满、江波他们遇上了何一手和罗里达,因为,如果是官府的人,来的肯定不只一辆马车。
随着马车驶进场院,许山海差点认不出满脸尘土、披头散发的罗里达。
马车刚停稳,跳下车的罗里达,往离得最近的一间木屋跑去,趴在木屋外的水缸上,大口大口的喝着水。从凌晨到现在,他除了在颠簸的马车上啃了两个生番薯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下肚。
既然有马车来接应,李应全的小舅子和鲍祥丰的儿子放弃了扎担架的努力。直接把屋里的李应全架了出来,放在车斗中。
灌了一肚子水的罗里达,终于能跟许山海聊上几句。
原来他们在下山的路上,果真遇上武小满、江波等人。拦下马车之后,武小满要他即刻赶到村里接李应全。
由于此时村里只剩许山海、李应全等人,有一辆马车就足够,所以,罗里达驾车赶来接人,而何一手则搭载部分行动缓慢的村民,返回山洞。
许、罗二人说话间,李应全的小舅子,贴心的抱来两大捆干稻草,仔细的铺在车斗中,重新扶着他在车上趴好。
由于背上、大腿后侧都有刀伤,加之几十里的山路,所以,最终,李应全只能以这种怪异的方式,“躺”在车斗中。
把他安顿好,其他人也坐上了马车,罗里达缓缓调转马头,准备出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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