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瞧了他一眼,道:“我若给了交代,你又有何话说?”
“那也得看是怎么个交代法,我妹子应允不应允。若是我妹子心里这口气出不了,我做大哥的,说不得还得为我妹子出头!”
“行、”李牧点点头,道:“那就请你妹子划出道来,我们接着就是。若是能做到,只当这个小插曲没有发生,该成亲成亲,该喜庆喜庆,若是我们做不到,我兄弟二人负荆请罪,全秦家这个面子!”
秦怀道盯住李牧,道:“你也负荆?”
“我是他大哥,自然一起!”
“好!”秦怀道生怕李牧把话收回去,抬起手来:“击掌为誓!”
李牧跟他拍了一下,秦怀道带着房遗爱头也没回地走了。看他急匆匆的样子,显然是要回去跟他妹子想一个难题,来难为一下李牧和李思文了。
关上院门,李牧来到李思文跟前,看了他一眼,道:“像个树桩子似的杵在这儿,也不出声,干嘛呢?跟我置气?”
“我哪敢。”李思文把头扭到另一边,道:“你是我大哥,我敢生你的气?”
李牧绕到他面前,笑道:“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心里估计在骂我了吧?”
李思文实在是压不住了,愤然道:“大哥,我以为你懂我,但你为何还和父亲一样逼我?我不想成亲,我就是不行成亲!我不想成亲也是个错吗?”
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李牧没法说这种想法是错的。在他的前世,不结婚,或者结婚很晚的人大有人在。一个人不想结婚,又没有干涉到其他人,绝对不能说是“错”。而且李思文是次子,传宗接代什么的,也说不到他的身上。
李牧想了想,道:“思文啊,大哥瞎猜,你之所以不想成亲,是不是心有所属了?”
李思文一怔,旋即摇头否认道:“没有,我没有心有所属,就是不想成亲!”
李牧充耳不闻,继续道:“可是李有容?”
李思文像是被噎住了似的,张嘴嘎巴了一下,好半天,叹了口气。
这一番举动,已经出卖了他,显然李牧猜对了。
李牧也叹息一声,道:“上次你走的时候,虽然跟我说过,你对李有容没有别的心思,又扯了一堆什么行侠仗义的屁话,你当大哥是个傻子?会信你这一套?定襄流民何止千万,卖身葬母的也不止李有容一人,为何你偏偏救了她?就算你是行侠仗义,你也否认不了,对她的一点心思在!”
李思文仍是垂着头,默不作声。
“作为大哥,我本该支持你。但,情况不一样。就你们俩来说,这件事,我不能支持。”
李思文终于抬起头来,不服气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
“理由非常多。”李牧压低了一点声音,道:“首先是身份的问题,李有容是隐太子的女儿。隐太子是什么人,不用我赘述了吧?那是陛下的一块心病,躲还来不及,你还要攀上关系?而且你不要忘了,她现在是还珠郡主。你要做驸马,就得撇去所有官职爵位,你在定襄做的一切,都会变成镜花水月,什么都留不下来!”
李思文张嘴要说什么,被李牧一句话给堵了回去:“最重要的,你觉得她喜欢你么?”
李思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心里是清楚的。无论是从定襄回到长安这一路上,还是到达长安之后发生的事情,他都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李有容只是在利用他,或许有那么一丝的感情,但也绝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因为良心上过意不去的歉疚而已。
李牧拍拍李思文的肩膀,道:“思文,我是你大哥,不能看着你误入歧途而不管不顾。这世上,什么都容易,唯独感情,最不容易。两个人的姻缘,说不清,道不明。若她心里没你,你就算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卑微,也不可能得到她的心。绕来绕去,不过是给自己徒增伤悲罢了。你不是没有选择,何苦难为自己?”
这一番话,绝对是李牧的肺腑之言。前世在他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姓杨,大伙都叫他老杨。以老杨高考的分数,本应该能考上更好的学校。但他为了追一个女孩,填志愿的时候,偷偷把人家的志愿抄了一遍,这才成为李牧的室友。
老杨是标准的单恋,他的暗恋达到什么程度:他喜欢的女孩,不知道他喜欢她。老杨也是能忍,一直也不说,就憋着,一直憋着。
他能憋住,不代表人家女孩也能憋住。女孩长得漂亮,从来不乏追求者。高中的时候,思想比较单纯,整个高中三年,只处了一个对象。高中毕业,俩人分手了,老杨得到机会,写了一封情书,邮错了地址。
到了大学,她又谈了几次恋爱,大二时候稳定下来,对方是一个。
老杨在任何条件,都不如人家。只好继续憋,偷偷关注女神的恋爱进程,试图去找一个机会,再写一封情书,并发誓一定要亲手交到女神的手上。
等啊等啊,终于,大四,他等到了机会。
女神遭遇男友家暴,被打了个鼻青脸肿,从二人租房的小区跑出来,给老杨打了电话。
老杨像条狗似的去了,送女神去了医院,无微不至地照顾。
养病期间,老杨终于告白。女神估计是被打出脑震荡了,也不知怎么想的,答应了。并且发朋友圈:兜兜转转,原来对的人就在身边。
然而好景不长,在女神出院之后,男友幡然悔悟,只用了一朵玫瑰花,老杨就失恋了。
老杨的惨剧教会李牧一个道理,感情的事儿没法勉强,舔狗永远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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