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来对质了,证据呢?”
李牧徒然怒吼出声,道:“卢智林,你最好拿出证据,否则这件事没完!你说昨日有人泼你的粪,害得你吃屎,你要赖在我的身上。好!我应了!昨日你是遇屎吃屎,今日我就让你这个御史好好的吃屎。灌满马车算什么?你等着,三日之内,我让你家都灌满夜香。好好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泼粪!”
卢智林听到这话,仿佛坠入无尽深渊,爬起来大呼道:“陛下!诸公!你们听到了么!当着你们的面,李牧就如此大放厥词威胁于臣,他的眼中还有王法吗?!”
“朕看是你没有王法!”
李世民大步走到卢智林面前,抬手扇了他一个嘴巴,怒道:“你没有证据就敢胡言乱语?谁给你的胆子!”
“还有你们这些御史!”李世民怒视刚刚陪着起哄的一群人,骂道:“你们还敢威逼朕!没有证据,随口攀咬,险些害了朕的麒麟儿,你们枉为御史,全都该死!!”
众御史见大势已去,全都跪倒在地上:“臣等知罪。”
李世民来到马车旁,歉然道:“李牧啊,是朕失察,让你受委屈了。”
李牧久久不语,李世民又道:“李牧?”
“陛下,请魏公出来说话吧。不是还有一件事么,一并说清楚的好。”
此时李世民心里的想法已经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就在李牧让卢智林拿证据的时候,李世民还觉得这两件事是李牧做的呢。但谁想到,卢智林这厮一点证据也没有,这件事无论是不是李牧做的,如今都彻彻底底成了诬告。而他,号称是明君,却犯下了如此失察的错误,让李牧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再想到李牧的诸多功劳,饶是天子无情,也颇觉得臊得慌。
“李牧,你还是先回去养病,这事情不着急,朕已命长安、万年两县仔细寻找了,等找到了人再说。朕相信这件事不是你做的,你放宽心,先回去养病。”
“陛下恕罪,臣戴罪之身,如何能安心养病。魏公,你若能听见,请出来说话。”
魏征是真的不想出来,因为他发觉,事情已经向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了。卢智林这个家伙,无凭无证,顺带也提醒了他,貌似丢了女儿这件事,他也没有证据!
但是李牧说话了,文武百官都看着,他若不站出来也不行。魏征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来到马车旁边,先是对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开口道:“逐鹿侯,老夫在此,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李牧轻笑了一声,道:“魏公不必如此客气,如今我李牧是戴罪之人,而你是苦主。该你问我,你问什么,我答什么。但前提是,你得拿出证据来,否则你也是诬告!你我之前有仇,在场诸公人所共见,若你也是诬告,我就不得不多想了。是否这御史台上下,早已经串联起来,欲置我于死地。是否这背后,是什么人,或者什么势力在推动,莫非是对我恨之入骨的山东士族?还是……”
“逐鹿侯多虑了!”魏征打断李牧的话,他不得不打断。让李牧再说下去,恐怕这件事就要把山东士族牵连进来了。上次因矿藏的事情,与李牧一番斗法,已然让山东士族吃了大亏。六部势力尽没,如今仅剩这御史台算是山东士族的势力了,不能再让李牧攀咬了,如今须得当机立断,壮士断腕,魏征毫不犹豫地把卢智林当成了一个弃子,道:“老夫没有诬告逐鹿侯的意思,老夫只是误信了谗言。”
“哦?”马车里,李牧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老狐狸,要弃车保帅么?我岂能便宜了你?
李牧一副好奇的语气,问道:“不知是何人的谗言,竟然挑拨我与魏公之间的关系,此人该死啊!”
“是该死。”魏征看了卢智林一眼,道:“此人正是污蔑逐鹿侯的卢智林卢御史!”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卢智林更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魏征,你不地道!
既然已经决定把卢智林当做弃子,魏征自然不会给他争辩的机会。
“大前日,卢御史来到我府上,告诉我,他听闻。逐鹿侯掳走了我的女儿璎珞半日,璎珞回到家中也说见过逐鹿侯,我便信以为真,罚了她。昨日卢御史弹劾逐鹿侯,言语之中,说了这件事,我顾及女儿名声,只说女儿在家中,没有提及此事。回到家之后,女儿不见了。正好卢御史派人过来告知我,逐鹿侯报复他,我便以为我女儿失踪这件事,也是逐鹿侯的报复,因此才有了今日的弹劾。”
说着话,魏征直直地跪在了李世民面前,把头上的官帽摘了下来,放在了旁边。
“陛下,臣爱女心切,未能细察,便信以为真,诬告了逐鹿侯,此罪,魏征无可辩驳。但请陛下相信,臣绝对没有结党,也从未串联,臣之所以会认为是逐鹿侯所为,只是因为私怨。臣惭愧不已,臣之德行,不配御史大夫之职,臣请辞,望陛下恩准。”
“魏征,你!”李世民本来是很愤怒的,但是听到魏征说要辞官,他也顾不上愤怒了。魏征是安抚山东士族的关键人物,谁都可以辞官,唯独他不能。若他辞官了,山东士族看不到与朝廷缓和关系的希望,情急之下,揭竿而起都有可能!
山东富庶,有人,有粮,若真的揭竿而起,大唐立刻就会变成了前隋,打成一锅粥。魏征此举,哪里是承认错误,他这是以退为进,提醒李世民自己的重要性,逼迫他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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