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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霸早没了看戏的心情,他没想到区区一个陆信,当上阀主之后居然如此锋芒毕露。竟敢嚣张的鼓吹让初始帝乾纲独断。过去十一年来,就没人敢在朝堂上提过这种事!
老太师岂能容许开这样的口子?就是一点苗头也不允许出现!
正当他酝酿着要反击之时,初始帝却主动将皮球踢了过来。虽然是老套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的把戏,但确实让老太师反而不好发作了。
夏侯霸只好强压着怒气道:“老臣的意思是,还是要集思广益,看看百官是怎么说的?”
夏侯一系的官员闻言,不待初始帝发话,便竞相站出了朝班,轮番发炮开了。
“陆尚书身为礼部,却君前失仪,粗鲁蛮横,这种人怎配议论朝廷礼制?”
“之前扫把星掠过洛都,钦天监曾言,大殿下要年满两旬方可出宫开府,否则便有杀身之祸,太师是为了保护大殿下啊!陆大人不明就里,不要乱做好人,反害了大殿下的性命。”
“就是就是,三年很快便过去了,陆部堂急个什么劲儿?莫非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图谋不成?!”
指责之声铺天盖地而来,眼看就要将陆信淹没。但他已经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了,陆阀的官员们岂会坐视阀主被围攻?
陆修马上出班喝道:“所谓扫把星之说一派胡言,扫把星素来主战祸、天灾,什么时候会跟皇子扯上关系!钦天监尸位素餐、胡乱攀咬,非得好好查查,是谁指使他们,睁着眼说瞎话的?!”
“不错!”陆仪也马上跳出来,引经据典一番后道:“皇子冠礼乃国之吉事,怎会引来什么灾祸?持此等说法之人,实在是包藏祸心!”
非但陆阀的官员纷纷跳出来,以卫庆为首的一帮卫阀官员,还有宗室的散兵游勇们,自然也要为大皇子争一争了。
“陆大人真让下官惭愧,”卫庆走到陆信身边,一脸激动道:“当初我就没有你这份决心,把本该自己解决的问题留给了大人,实在是失职之际!”
说着他高声对百官表态道:“今天我卫庆就是死,也要替大皇子争到这个冠礼!”那张文雅白净的脸上,满是狰狞之色,显然也是发了狠的。
虽然卫阀的人都被陆信打了个措手不及,但他们是大皇子的舅族,为大皇子争名分这种事,怎么能让陆阀的人抢了先呢?
广场上的对骂声达到了奇妙的平衡,双方都扯着嗓子高喊,却谁也压不倒谁。
这毕竟是公开讨论,不看你官职大小、武功高低,所有在场官员都能发言。夏侯阀和谢阀的官员虽然都占据要害位置,可比嗓门真未必胜得过,整天在冷衙门里闲扯淡的陆、卫两阀官员。
至于裴阀都是武官,斗嘴皮子只能靠边站。崔阀这边倒是人多势众,而且嘴皮子也利索,但目前处境有些尴尬,索性两不相帮。至于梅阀的官员,更是不会趟这浑水,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不鼓掌喝彩就不错了。
那吵架声比南市中的叫卖声都喧腾,就连小黄门连抽了十几响净鞭都没人听得到。
初始帝也不喊停,靠坐在御榻上,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表面上云淡风轻,心里却激动难耐起来,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不用自己去直面夏侯阀的狼群战术。现在他终于也有了自己的狼群,朝堂上不再是孤立无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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