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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狭窄的石阶,向下行出三五丈,推开一扇透着微光的木门,便进了个一丈见方的狭小密室。
密室中,一床一桌,孤灯如豆,一个身形佝偻的女人正倚靠在胡床上假寐。闻听门响,女子赶忙坐起身来,慌张的理了下蓬乱的头发和衣襟,便双膝跪在陆问和他的小妾面前。
“还有些规矩。”
陆问眯眼端详着这个女人,八年前那场桃色风波中,他曾见过此人一面。未曾想仅仅时隔八年,曾经迷倒陆阀天才的美艳少妇,已经变得如此形容猥琐,再无一丝青春气息。
“那当然,人家这些天,可没少在她身上费工夫呢。”小妾得意的扬起下巴,用脚尖捅了捅那女子。“我家老爷来看你啦,哑巴了?”
“贱婢玉奴,给大老爷和夫人请安了。”那女子忙恭敬的,给陆问和小妾磕头。
“这还差不多……”小妾邀功似的看向陆问道:“老爷只管放心,妾身已经把她教的服服帖帖了,保准让她往东不往西,让她撵狗不撵鸡。”
“好,不错。”陆问满意的点点头,手抚着床栏缓缓坐在胡床上,一脸怜悯道:“玉奴,这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吧?”
“回大老爷,”那叫玉奴的女子黯然点点头,木然道:“起先还日夜流泪来着,后来泪流干了,也就习惯了……”
“唉,冤孽啊……”陆问装模作样的长叹一声,抬手示意玉奴起身说话道:“当年你和陆仲两情相悦,原本我陆阀该维护你的,可惜阀主非说不能因此坏了与裴阀的关系,所以不许我们插手,只能坐视裴氏对你的迫害啊……”
听陆问提及往事,玉奴那呆滞的面孔,终于露出了丝丝恨意。“姓裴的贱人好狠毒,我就是有罪,那肚里的孩儿有什么罪?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
“她已经不在陆阀了。”陆问淡淡说道。
“她去哪了?死了吗?”玉奴闻言一愣。
“唉,说来是我陆阀的大不幸。你被送走不久,陆仲羞愤交加,强行突破,结果走火入魔,一身修为付诸东流,变成了个手不能提的药罐子。”陆问满脸悲戚道:“以那裴氏恶毒的品性?焉能守着个废人一辈子?不久便闹着改嫁回了娘家。只留我那可怜的侄儿,带着个儿子艰难度日……”
“啊?他,他……”玉奴眼圈一红,吧嗒吧嗒掉下泪来,但苍白的脸上,却有了一丝血色。“他一直……一个人吗?”
“是啊,谁还能看得上他这个废人?”陆问悲伤难抑道:“当初那件事,不光毁了你的一生,更毁了他的一生啊……”
“那他,现在在哪?”玉奴却像是看到什么希望一般,眼里有了微弱的光彩,巴望着陆问怯生生道:“我,我能见见他吗?”
小妾闻言,嘴角挂起一丝讥讽。陆问瞪了她一眼,小妾这才变了副嘴脸,放下身段帮着劝说玉奴道:“你不说,老爷也会安排你见他的。”顿一顿,小妾又给玉奴理了理鬓角的白发,柔声道:“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应该有个好结果的……”
“这,这……”玉奴闻声双膝跪地,激动的给两人不住磕头道:“贱婢不敢奢望什么名分,只要能让我留在仲郎身边,照顾他衣食,就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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