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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州。
李超没有急着离开,战事刚停,尘埃初定,也还需要一点时间休整安排。受伤的士兵,不论突厥兵还是唐兵,李超都把他们安置到了伤兵营,给予及时治疗。
投降的突厥兵也还暂时没有归还战马武器,依然独处于城中的突厥营里。
郁射设等贵族,则受到李超的热情款待,被安排在李超的居处旁边,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扣押,不让他和他的部下接触。
风雪停了。
外面的太阳很大。
一早起来,李超安排着人,一部份继续打扫战场,把战死者身份查验登记后,送到城外挖坑埋了。剩下的人,则让他们对丰州城进行维修。
天太冷,李超也没弄什么大活,只是简单的先把几座当初撤走时摧毁的城门给修复了,再把主要街道清理下。
李超没打算留下。
但这里有许多伤兵,肯定不能全带着上路。李超昨天和部下以及郁射设商议过后,决定还是把伤兵留下。李超另外留下一批部下,就驻守丰州,并照顾伤兵。
突厥兵们在唐军的监视下,帮着修复丰州城。
李超早起锻炼过后,把郁射设请了,一同出城。
丰州城外,一片银装素裹。
雪后的城外,十分美丽,到处洁白一片,无风无雪无雨,让人心情大好。
郁射设有点低糜,战斗昨天就结束了,他也昨天就投降了,身上的伤也都包扎过了,可心里的伤却不是那么容易好的。
到现在,他还有点不明白,怎么八千人打两千人,反而是付出了十比一的伤亡后,还是他给败了。
李超一大早喊他出来,他也没什么意见,只是骑马跟着。
突厥人重诺,草原的汉子说出的话如同吐出的钉,一口唾沫一个钉,那是不会轻易改变的。虽然投降是迫于形势无奈,但也是他深思熟虑过的。
“阿史那将军,今天这天气你看多好,正好去冰钓。”
“冰钓?”郁射设阿史那摸末重复了一句,对于冰钓他没什么兴趣,事实上现在他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投降归附大唐,他也不知道以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对于未来一片迷茫。
“阿史那将军,如今正是霜雪盖地,鱼潜深水的隆冬时节,寒花带雪满腰深,著柳冰珠满碧条啊,这可也正是一年一度凿冰冬钓的大好时光啊。”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这等冬钓的悠然,可是极大的野趣。”
阿史那摸末勉强笑笑,他觉得这是李超胜利者的姿态。胜利者当然可以安然悠闲的去冬钓,如果昨天胜的是自己,那自己今天会干什么呢?
肯定不会是冬钓,草原上的勇士,肯定没有那个耐心钓鱼,再说了冬天河上都是冰,都的好钓鱼吗?
他不知道。
如果昨天胜的是自己,今天可能在丰州城里痛饮美酒,大吃烤肉。又或者,策马在外,猎着飞狐雪兔吧。
可惜胜利者是李超,今天自己不论是否愿意,也只能陪着他来冬钓了。
“刚才那首诗写的不错,那是你的诗吗?”
李超想了下,自己刚才好像不经意间诵了一首柳宗元的诗,柳诗人还没出世呢,当下只好笑笑。
“随意之作。”
郁射设任由马儿轻缓移步,却是认真的道,“这首我不喜欢,我还是喜欢赵国公以往关于边塞和战争的诗,那些诗读来更让人热血沸腾,十分豪迈。这首诗,嗯,好萧瑟的感觉。有如一个老者,昏昏沉沉,满是暮气。”
“赵国公,你还如此年轻,却做此等诗句,莫非有激流勇退之意?”
李超对于这个长的跟个熊一样的大块头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料不到这人居然还能懂得诗意。
“只是一首游戏之作而已,应景之作,没有他意。走吧,前面就是黄河了,今天一定要钓个痛快。”
丰州城就在黄河南支的河边,距离很近。
此时季节,黄河已经结冰上冻。
冰冻一寸,都已经能在冰上行走。而此时的河面,冰冻都有三尺,这可非一日之寒。这样厚实的冰面,不仅是行走,就是策马奔腾都没有事。
这也是中原王朝要守御北方边境所需要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不论那些河流如何宽阔险急,一到冬季,都可能面临断流或者结冰,而从险要变成坦途。当河流断流或者结冰之后,就再也不能成为汉家屏障,也阻挡不了突厥人的铁蹄。
甚至原本是畅销的航运河道,到了冬季,也早早就无法通航了。
前行没多远,一条冰封的大河就恒在面前。
河面比起两岸要低一些,就如一条银行的长龙沉睡在那。刚下过雪,冰河上还覆盖着一层白色的厚雪。
“阿史那将军,你是喜欢搭个帐篷,铺上毯子,摆上桌案,烧上炉子,煮上热茶,然后在暖洋洋的帐篷里一边喝茶一边钓鱼,还是喜欢来直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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