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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阁侍读学士,臣田文镜,恭请圣安。”
“罢了。
“谢皇上。”
“来人,赐座。”
“是。”乾清宫总管严林赶紧替田文镜搬来一把锦凳。
田文镜,监生出身,已经年过花甲,也只是个从四品的内阁侍读学士罢了。
谁曾想,新君登基后不到十天,就单独召见了田文镜,还赐了座。
田文镜感动的热泪盈眶,哽噎道:“蒙皇上天恩,臣铭感五内,恨不结草衔环……”说了一大堆感恩的话。
玉柱不动声色的望着田文镜,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田文镜就是个酷吏。
老皇帝不喜欢酷吏,所以,一直未曾重用田文镜。
现在嘛,玉柱要在江南推行四项改革措施,即士绅一体当差纳粮、摊丁入亩、养廉银和火耗归公
李家坡也是家天下,但是,李家坡的高薪养廉也很成功。
在李家坡,几十年才可能见着一个贪污受贿的官员,玉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抑光呐,朕刚登基,正欲锐意改革,刷新吏治和经济,不知道汝可愿助朕一臂之力?”玉柱太忙了,也懒得兜圈子说废话了。
反正吧,田文镜敢豁出命去搞改革,玉柱马上就会提拔重用他。
若是他想耍滑头,那就对不起了,哪里来的还回那里去。
“臣愿肝脑涂地,竭尽所能的报效皇恩。”田文镜也不傻,好运气稍纵即逝,如果不抓住了,才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呢。
“那好,你就去苏州,署理江苏布政使,务必把江苏的经济,彻底的整理清楚了。”玉柱毫不含糊的提拔重用了田文镜。
田文镜憋屈了大半生,好不容易获得了新君的赏识,心里的感动情绪,瞬间喷涌而出。
“回皇上,臣不怕刀山火海和千刀万剐。哪怕是石头缝里,臣也必定会榨出油来。”田文镜的话,说的异常之粗鄙。
但是,玉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臣……呜呜呜……”田文镜眼看快要致仕了,竟然焕发了政治的第二春,居然在御前失态的伏地大哭。
玉柱要用田文镜这个酷吏做个表率,自然是不会亏待了他。
只见,玉柱走下了御座,亲手拿着大帕子,替田文镜抹了一把眼泪。
田文镜当场就喜懵了,大张着嘴巴,完全不知所措。
玉柱索性好事做到底,干脆帮田文镜擦拭干净了老脸。
“哭什么?朕就喜欢你这样办事认真的老臣。此去江苏,放手去做吧,遇见任何麻烦事儿,都可密折专递于乾清宫。”玉柱不怕田文镜得罪人,就怕他胆怯了,不敢对江南的士绅下狠手。
有了玉柱的撑腰,田文镜本就是冷酷无情的性子,他现在真的是,啥都不怕了!
临别之际,玉柱郑重其事的说:“你放心,朕必不会让你没有好结果。”
“是。”田文镜虚度了几十年的光阴,一朝获得了放手施展抱负的机会,答得格外的响亮,就连站在殿门口的侍卫们,都觉得耳麻了。
等田文镜走后,另一个老熟人进来了。
“户部郎中,臣李卫,恭请圣安!”
“又玠啊,来,坐到这里来。”玉柱指着炕上方桌的对面,亲热的招呼李卫坐过去。
历史上真实的李卫,徐州铜山人氏,家有良田千顷,所以,有钱捐了个遇缺即补的员外郎。
要知道,在前清,捐纳出身的官员,一般都要等很久,掏足了银子,才有可能补上实缺。
李卫的家里,有的是银子,居然在捐官的一个月内,就当上了实任的兵部员外郎。
不到两年,李卫又因功绩,被上司推荐成了户部郎中,并获得了老四的赏识。
这就创造了捐班里的奇迹了!
老四成了叛逆之后,李卫本以为,大祸临头了。
可是,玉柱一直没有清算李卫党附老四的大罪。
李卫虽然不是进士出身,却也读过不少书。只是,他这人大智若愚,很多时候故意装文盲罢了。
既然玉柱叫他坐到对面,李卫也没犹豫,当即就坐到了皇帝的对面。
“又玠啊,过去的事情,全都一笔勾消了,咱们重新来过。”玉柱含笑宽恕了李卫的附逆之罪。
如果是一般人,肯定跪下谢恩了。
可是,李卫不是一般人,他沉吟片刻,小声说:“皇上让臣干啥,臣就干啥。”
这话粗鄙之极,但是,玉柱就爱听这种不浮夸的大实话。
宽恕了重罪,总要有一些拿得出手的立功表现吧?
李卫是个大明白人。
玉柱板着脸说:“两淮的盐政,越来越败坏了。前清的康熙初年,每年尚可上缴一千多万两银子。可是,去年户部才收上来七百万两银子,是时候查一查了。”
李卫秒懂了,敢情还真用得着他。
于是,李卫毫不迟疑的说:“皇上若用臣,臣敢拿全家的脑袋担保,一定把两淮的盐务查个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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