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忧折递上去后,老五和老七觉得正好抑制一下玉柱日益膨胀的声势,便趁势答应了。
没成想,玉柱竟然胆大包天的离开了京城。
一时间,群臣们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
老五和老七,不禁面面相觑。
他们就算是再迟钝,也得到了山东和河南地方奏报,玉柱在两省各地,大肆的招募新兵。
操莽之徒的传言,老五信了九成!
但是,京城里的兵权,都捏在玉柱的手心里,谁敢妄动?
就在这个时候,玉柱的新军大营外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玉柱打开名帖一看,随即笑了,老熟人呐!
翰林院侍读学士,从五品,官不高,位不显,但是,来的这位,是有名的清流汉臣。
玉柱故意衣衫不整的快步跑了出去,气喘吁吁的奔到了来客的面前,长揖到地。
“菊生兄大驾光临,玉某实在是荣幸之至,请受我一拜!”
翰林院侍读学士,蒋盛,字菊生,乃是有名的清流小领袖之一。
见玉柱连腰带都没系,便跑出来迎接了,并且执礼甚恭,蒋盛不由长舒了一口浊气。
熟悉北洋史的人,肯定很清楚,翰林徐世昌,字卜五,号菊人,他是最早投靠袁项城的清流文化人。
徐世昌的加盟,让袁项城声势大振。其后,应者景从也。
“柱公,您太过客套了呀!”蒋盛还以揖礼。
玉柱亲热的拉着蒋盛的手,领着他进了中军大帐。
沿途之上,蒋盛果然看见了真相。操场上,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啊!
实际上,招募的新兵大部队,尚未入营呢。
蒋盛是文臣,不通军事,他误以为新军扩编已成,也不足为奇了。
入座的时候,玉柱故意和蒋盛紧挨着,坐了个肩并肩。
翰林,肯定是进士出身,属于这个时代顶儿尖的高级知识分子了。
知识分子里边,既有文天祥,也有汪精卫,不可混而同之。
不过,绝大部分知识分子,都有好面子的习惯。
阿瞒赤脚去见许攸,许攸的虚荣心获得了极大的满足,随即把乌巢的虚实,合盘托出。
玉柱格外的优待蒋盛,其实也挺好理解的。
大清朝的统治基础,一直都是满洲八旗和汉族大官僚大地主,共天下。
玉柱明目张胆的扩编新军,肯定会得罪了满洲八旗贵族,那么,笼络汉族大官僚大地主,势在必行也!
伟大的教员告诉我们,实力不够的时候,一定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上茶之后,蒋盛饮了口茶,若有所思的问玉柱:“不知柱公您,意欲何为?”
玉柱很诚恳的说:“只图自保而已。”
蒋盛眨了眨了眼,又问玉柱:“柱公您擅自扩编新军,将来如何可能自保?”
玉柱微微一笑,说:“菊生兄,我若不扩编新军,又如何自保?”
是啊,玉柱位极人臣之后,如果不扩编新军,反而死得更快。
左右都是不太可能善终,不如索性扩编新军,以震慑天下!
见蒋盛沉默不语,玉柱又说:“晚唐时期,河北诸军镇,为何可以行割据之实?”
蒋盛几乎在一瞬间,秒懂了,玉柱已经下定了决心,打算挟新军以自重。
玉柱割据于津门,虎视整个北方,漕运粮道又伸手可控,实际上,已经具备了裂土称王的基础。
但是,玉柱却故意上了丁忧折,名为在家守制,实则熘到了大沽口练兵。
自以为看懂了玉柱的心思,蒋盛略微犹豫了一下,便把来意,合盘托出。
“不瞒柱公您说,鄙人受江南诸公的请托,特意来面见柱公您,就是想讨一句准话。江南的土地,可否永不加赋?”蒋盛这么一说,玉柱随即明白了。
这不就和江浙财团,投机于常校长之事,大致相彷么?
必须承认,江浙一带的大官僚大地主们,还是颇有些远见的。
玉柱的新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在提前投资进来,将来,很可能收获不小。
现在若是不投资的话,将来,以玉柱的德性,只怕是要折腾江南的大儒和乡绅们呐。
玉柱心里早有定见,却故意长声叹道:“数万大军,每天的吃喝拉撒,就不是个小数目啊。”
蒋盛一听就懂,这是要看投资的力度了。
于是,蒋盛伸出了手掌,正反各翻了几次。
好家伙,数目惊人呐!
玉柱眼珠一转,随即康慨的说:“菊生兄,请转告江南的诸公,我玉某人一定会妥善保护诸公的利益。”
得了玉柱的明确答复之后,蒋盛如释重负的说:“不瞒柱公您说,和我一起来的,尚有几位江南的名门贵女。”
玉柱一听这话,便知道了,不就是利用女人联姻嘛。
“哈哈,太好了啊!”玉柱哈哈一笑,露出异常欣喜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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