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荃看中了一副好画,便兴致勃勃的和掌柜的讲古。
“这幅《晴峦萧寺图》勾勒的是冬日山谷中的景象,其间峰峦叠嶂,瀑布飞泻而下,枯木寒林、寺塔楼阁交相掩映,山石雄浑而秀美,显出自然山水的灵秀之气和雄伟气象……”周荃一路滔滔不绝的作出了点评。
浣花斋的大掌柜,频频点头,挑起大拇指,连声称赞周荃,“先生您,真的是好眼力呐!”
玉柱不禁微微一笑,论及鉴赏古玩的眼力,周荃已经称得上当代大师了。
因为,隆府里的全部古董和字画,包括宫里赏下来的好宝贝,周荃都仔细的把玩过了。
古玩这个行当,比拼的就是国学功力、行业潜规则和见多识广。
玩古董的人,十个有九个都在耍诈,稍微有个闪失,就要吃闷亏,栽跟头。
周荃丢了功名之后,玉柱丝毫也没有亏待他,每年给的束脩足有三千两之多。
一口气买了好几样古玩和字画后,周荃笑着对玉柱开玩笑说:“东翁,来年只怕是又要涨束脩了呀!”
玉柱瞥了眼竖起耳朵听壁角的大掌柜,便仰起下巴,笑道:“最近有些不凑手,来年啊,先涨三成,可好?”
周荃知道玉柱的家底子异常之雄厚,随即拱手笑道:“多谢东翁体贴,学生想办法俭省一些便是。”
就在店里的二掌柜包古玩之时,从门外忽然进来了一个异常俊俏的粉裙丫头。
那粉裙丫头,不仅长得俊,穿着打扮也十分出挑,一看就知道,必是大户人家的婢女。
“叶掌柜,我家太太预订的那些玩意儿,可曾备妥?”粉裙丫头的声音,贼好听,如同黄鹂轻鸣一般。
玉柱是个有前科的坏蛋。
他公然抢走别人老婆的恶劣行径,就不可能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不过,玉柱就算是再好色,也干不出当街抢妞的勾当。那也太恶了,肯定超过了他做人的底线。
周荃是个地道的明白人。他见玉柱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几眼那个粉裙丫头,心里便有了数,这丫头已经入了东翁的法眼。
“去,仔细打听一下,这是哪家的丫头?”吴江也看出了玉柱的异样神态,随即吩咐身边的长随,命他去打探那位粉裙丫头的虚实。
那位粉裙丫头,抱着装表好的字画,出门的时候,玉柱望着苗条的背影,心说,至少是9分以上啊。
在大户人家之中,一般情况下,当家的太太若是长相一般,她身边的心腹管事丫头,就不可能太过俊俏。
红花还需绿叶衬,凡事就怕比较嘛!
在这个男人可以合法纳妾,收通房的时代,当家的太太,只要不是缺心眼,都会在暗地里防着男人在外面偷腥。
一般而言,有见识的当家太太,都会养几个漂亮的丫头,从通房开始,慢慢的抬妾,以帮着固宠。
一时之间,信息量太少了,玉柱也看不出究竟是哪种情况?
离开了浣花斋之后,周荃故意拖慢了几步,小声问吴江:“是哪家的丫头?”显得对吴江信心十足。
吴江伺候在玉柱的身边,已经快二十年了。若是没有一些独门的厉害手段,他怎么可能一直屹立不倒呢?
“回周先生的话,小的已经使人打听清楚了,那丫头乃是浙江粮储道的续弦夫人,从娘家带过去的陪房大丫头,名唤春楹。”吴江也知道周荃在玉柱心目中的地位,丝毫也没敢隐瞒,一五一十的都说了。
周荃轻摇着折扇,点点头,看似不经意的说:“区区一个丫头,尚且如此,嗯……”
吴江听了半截话,随即心领神会的说:“那夫人的容貌,也就可想而知了。”
周荃轻声一笑,吴江这小子,确实是异常之机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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