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儿哪怕是心里有些不舒坦了,也不好当众拿秀云撒气。
“你养了个好儿子,且去吧。”李四儿没好气的打发走了秀云。
秀云出来之后,恰好遇见了刚回家的玉柱。
玉柱回来后,倒没急着去见老二十,有隆科多去应付,也就足够了。
回到屋里,玉柱洗了温水脸,喝了几口香茗,这才问秀云:“他们玩得高兴吧?”
秀云抿唇一笑,说:“爷,您让人做的玩具,多的玩不过来,他们两个能不高兴么?”
玉柱没胡子,不然的话,一定捋须轻笑。
“嗯,我以前和你说过的,近些年来,皇上越来越宠汉女庶妃了。”玉柱手捧茶盏,笑道,“老二十是皇上到目前为止的幺儿,自然也要多疼几分了。”
听话听音,秀云一听就懂,随即笑道:“爷,正因如此,妾没敢乱赏刘进忠他们,等着您回来做主。”
玉柱点点头,说:“刘进忠也算是皇上身边的老人儿了,不过,他的嘴巴不如旁人利索,地位一直较低。正因为如此,旁人一般只给他二百两,咱们呐,索性大方一些,就给五百两。”
“是,全听爷的。”秀云得了玉柱的吩咐,也就知道,该怎么去做了。
玉柱过去之后,和老二十见了礼。
老二十倒是实诚,径直就说:“临来之前,我额娘特意叮嘱过了,命我多听玉侯您的话,少给您惹麻烦。”
玉柱一听,心说,行啊,老二十的生母高氏,确实是个明白人。
庶妃高氏,一直未曾册封,康熙特命享受贵人的待遇。
皇子阿哥们,称呼他们的生母,都是有规矩的,不可能乱叫。
比如说,老四见了德妃,要尊称“妃母”,而不是戏说里的“母妃”。
妃在前,母在后,才符合封建礼法。
比如说,康熙的汗阿玛,亦是如此。汗在前,阿玛在后。
当然了,有时候,偶尔也会出现皇父的称谓。
这已经是清代中晚期才有的称呼,但依旧是皇在前,父在后。
至于,皇阿玛的事儿,遍观各种皇帝的实录及满文老档,从无踪影也!
庶妃高氏的父亲,高廷秀,乃是地道的汉人,浙江余姚人士,精于书法,却连个秀才都没考中。
康熙曾经下过特旨,命高廷秀为礼部儒士,任铸印局大使,他却一直未曾来京入仕。
说白了,老二十这个皇子阿哥,属于是完全没有母族势力的空头阿哥罢了。
玉柱的家世,那可是不必赘言的异常显赫。
康熙能让小轩玉给老二十当伴读,说白了,还真的是疼爱老儿子呐。
与其说是让小轩玉沾皇子的光,不如说,康熙是想让玉柱将来帮忙护着老二十。
毕竟,不管是老三、老四,还是老十四,可都不是省油的灯。
知子莫非父,康熙还能看不明白儿子们的真性情?
玉柱也没多打搅孩子们的玩耍,只是临出来之时,特意吩咐了,给刘进忠新沏了一壶茉莉花茶。
等玉柱走了后,刘进忠手捧着沁人心脾的茉莉花茶,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刘进忠在乾清宫里的地位,也就是中等偏下的水平。
他这个层次的首领太监,因经常出来传旨,看上去,气势挺唬人。
然而,刘进忠并不是特别受宠的老底子,肯定瞒不过兼着御前大臣和内务府总管的玉柱。
但是,玉柱居然知道,刘进忠爱喝花茶,还特意命人重新沏了一壶上等的茉莉花茶过来。
宫里宫外的人,都说玉侯会做人,今日一见,果如是也!
得嘞,人敬他一丈,他敬人一尺,刘进忠心里有了决定。
即使老二十玩耍的时候,惹出无伤大雅的小纰漏,也不必向万岁爷禀报了。
官面上的事儿,向来都是官官相护,欺上不瞒下。
退一万步说,以玉柱的盛宠,就算是刘进忠想暗中下蛆,也要看看每况愈下的梁九功,再做定论了。
玉柱回到内书房里,周荃放下手里的笔,笑道:“皇上这是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未来之事啊。”
“是啊,皇上都这个岁数了,怎么可能不想着整个大清的未来呢?”即使是周荃,玉柱也紧守着,康熙朝有六十一年的实底。
越是机密大事,越必须闭紧嘴巴,守好秘密。
要知道,臣不密,则失身,绝不是一句空话呢。
老二十在玉柱家里,玩得不想走了。
但是,老二十毕竟没啥实力和底气。他架不住刘进忠的三催四请,甚至领着太监宫女下跪哭求,只得很无奈的答应回宫。
玉柱二话不说,亲自领着小轩玉,护送着老二十,一直到了神武门前。
刘进忠暗暗点头,玉柱若是不亲自来送,将来应景儿的时候,就是不尊重皇子阿哥的大罪过了。
伴君如伴虎,全都藏在了这种不起眼的小细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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