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曹家和玉柱也甚为不亲近,玉柱又不是圣母表,岂有主动揽事儿上身的道理。
曹寅见了玉柱躲躲闪闪的态度,也就知道了,玉柱不肯帮这个忙。
说白了,曹寅也就是让赖大这么一说罢了,并不真信,玉柱竟有让老皇帝借出工匠的本事。
于是,客套了几句后,玉柱便辞了曹寅。
谁曾想,玉柱刚出门不久,就听见身后有人唤他,“妹婿请留步,妾身有话说。”
玉柱听出是个好听的女声,又叫的是妹婿二字,便知道了,身后必是大曹佳氏唤他。
转过身子后,玉柱依旧秉承非礼勿视的原则,两眼看地,长揖行礼,十分客气的说:“小弟玉柱拜见长姐。”
大曹佳氏赶紧侧身避开了,并蹲身回了礼,诚恳的说:“妾身知道妹婿你受了冷落,心里对曹家有看法,不乐意出手相帮。”
玉柱就是这个意思,却不可能公开承认罢了,他赶忙拱手道:“阿布哈待小弟甚亲……”
谁料,也许是玉柱敷衍的太过潦草了,话还没说完,竟然逗笑了大曹佳氏,“噗哧。”
“妹婿,妾身本不该逾越的。只是,新房内的家什,若是打制不妥,妾身必定会被人看笑话的。”大曹佳氏也是迫于无奈,只得再次蹲身行礼,姿态放得极低的恳求玉柱帮忙,“家父和我们家,都只能是干瞪眼了。妾身知道妹婿有能力帮忙,只是心里有些隔应罢了。”
玉柱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而且,他也知道,新房内的家什杂物,若有不妥和男方无甚关系。真出了岔子,大家只会责怪女方,也就是大曹佳氏和曹家。
“不瞒长姐,皇上要修畅春园,事关重大。小弟,也完全没有把握可以帮到长姐您呢。”玉柱就算是答应了帮忙,也不可能把话说死。
大曹佳氏听出了转机,赶紧又蹲下身子,行礼道谢,“多谢妹婿乐意出大力帮忙,大恩不言谢,妾身牢记于心便是。”
玉柱并不是登徒子,他从头到尾都低着头说话,并没有看清楚大曹佳氏的容貌。
只是,玉柱并不知道,早在通州码头上,大曹佳氏已经看清楚了他的长相。
第二日午膳后,玉柱进乾清宫陪着老皇帝下棋。
老皇帝凭空得了五百万两银子的零花钱,正是看重玉柱的时候儿,说话间,也就透着格外的亲热了。
如果,仅仅是一锤子买卖也就罢了。
问题是,玉柱掌管了崇文门之后,通过控制米行和菜行,每天都可以收上纯利润八千多两银子了。
绝对垄断的生意,到了玉柱的手上,楞是玩出了新高度,简直是太好收钱了。
京城里的大几十万穷人,每天要吃便宜菜和便宜米。小几十万有钱人,要吃新鲜菜,要替下人买便宜米和便宜菜。
这种垄断的生意,看似每笔的交易金额不大,这么多人累计起来,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嘿嘿,一天八千多两银子,一年就是近三百万两的零花钱了。
这么多钱到手,康熙每年都可以轻而易举的下旨动工,修畅春园内的诸多景点了。
老皇帝不缺钱花了,他看玉柱,自然是越看越顺眼了。
畅春园和圆明三园,可不是一天修成的,花的银子海了去了。
其中,尤其是圆明园,年年都要拨款去修,一共修了一百五十余年。
直到英法联军打进四九城,一把大火烧了圆明园之时为止。
等光绪帝亲政前,慈禧老太后要修养老的地方之时,大清已经没钱重修圆明园,只能修了颐和园。
“嘿嘿,瞧你东张西望的样儿,说吧,碰上何等麻烦事儿了?”
玉柱故意作出的抓耳挠腮的样子,早就被老皇帝看见了。
老皇帝一直不动声色的看着,直到三盘棋赢下来之后,喝茶的时候,才问了玉柱。
玉柱就等着这么一问呢,他就把曹家头疼没有好木匠的事儿,添油加醋的和老皇帝说了。
“老爷子,您赐婚于曹家,本是极大的恩宠。若是因为新房的家什打制得不好,跌了份儿,叫曹家被人看了笑话,难免会有闲话传出来的。”
如今的讷尔苏,空挂着世袭郡王的头衔,手无实权,玉柱也完全没有必要上他的眼药。
但是,不把话说清楚了,又不可能惹出老皇帝的同情心。
两害相权取其轻,玉柱很利索的就把讷尔苏给卖了。
老皇帝想了想,并没有马上作出决定,而是派人去把雷金玉叫了来。
等雷金玉说清楚了具体的动工流程和时间之后,康熙这才点了头,答应赏玉柱一个天大的面子,暂时把雷家班的木匠们,借给曹家一个月。
但是,老皇帝担心误了修园子的大事,也把话说死了。只借一个月,多半天都不行。
辞别了皇帝,玉柱刚出乾清宫门,就见雷金玉凑过来打千行礼,毕恭毕敬的说:“替柱公您办事,小人就不收工钱了。”
玉柱不由哑然一笑,御用木匠的工钱,又不是他掏银子,自然是该怎么收曹家的钱,就怎么收钱了呀。
咳,雷金玉的这个马屁,确实是拍错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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