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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成八这个进度是燕云地区推行两年到第三年的试验区内数据。
燕云的试验区能够达到那个百分之九十三的进度,还要算上第二年发生的小规模自然灾害的推进。
而山东与河南地区第一批推行集体农庄试验的地区直接就是百分之八十八的加入率,集体农庄迅速在山东、河南之地风行起来。
很多地区的农民因为集体农庄没有推行到他们那里,甚至还有一些情绪,试图说动农会也在他们这边推行集体农庄。
这不是苏咏霖不愿意,而是集体农庄操作起来的难度很大,远大于个体户小农生产,需要一定的知识储备,能执行这一政策的干部人数不够,需要培养。
因为人才缺口太大,以至于对这一政策不太熟悉的当地农会干部需要接受朝廷农部和复兴会庶务部的火线培训。
那一段时间,山东、河南各级农会成员和复兴会庶务部成员那是白天工作,晚上挑灯夜战火线补课,个个都是肝帝,头发一抓掉一把。
算术知识的培训,统计知识的培训,管理知识的培训,针对性专业技能的培训等等。
要学的东西非常多,都是燕云地区的实践中出现的、然后被大家总结出来予以解决的技能问题。
还好,虽然忙碌紧张,但是没出什么大乱子,集体农庄政策很好的在山东、河南之地普及开来,极大地缓解了当地农民的生产生活压力。
在集体的安顿之下,很多农民表示他们有了极强的安全感,心里非常踏实,外出上工或者帮朝廷军队运送军粮的时候也不担心家里土地没人耕种,不担心收获季节没有收成。
上工的时候一心一意的工作,回到家里就按照农庄的任务分配耕种土地,过着规律的生活。
用手上的工分进行结算,最后分配的时候谁都不吃亏。
这种安全感和踏实感是他们支持并且加入集体农会的重要原因。
而通过这一系列的改变,这一地区的农业生产关系也就随之发生了改变,以较为温和的方式完成了从土地私有制到公有制的变革。
而这一制度的优越感体现出来之后,必将进一步引向周边地区,促使周边地区的农民对集体农庄的接受程度大大增加,抵触情绪大大减少,最终将会以一个较为温和的方式完成该地区农业生产关系的变革。
这是苏咏霖所估计的。
农业问题关乎国家生死存亡,他非常的谨慎小心,不敢大步迈开向前进,也不敢小瞧农民阶层的普遍属性,没有觉得这些年的革命教育就真的可以让农民瞬间转性,变得十分理智。
事实上涉及到个人利益的时候,每个人都会变得不那么理智,而这种情况是剧烈还是相对温和,主要来自个人对自身生存难度的估算。
当人对周遭大环境感到安全感充足的时候,他就会相对理智、温和,而周遭大环境让人的安全感并不那么充足的时候,人普遍就会变得狭隘、自私、暴躁。
这并不是普通人的问题,是统治者和大环境的问题。
作为统治者,营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大环境是很有必要的,也是统治者的使命,达不成这个使命,统治者就是失败的,失败的统治者没有资格怪罪普通人的狭隘、自私和暴躁。
农民的确短视,但是在封建时代的大环境之中,短视反倒是底层民众必备的素养,只有足够短视,才能不被饿死。
当一个人竭尽全力才能勉强果腹的时候,要求他把眼光放长远就是一种暴政。
希望他人拥有长远眼光的同时,首先要考虑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到底能否允许他人拥有长远眼光,否则就是空手画大饼,是要死人的。
所以苏咏霖从来不曾考虑过用更加直接的手段快速完成他的社会改造,他有足够的时间,有足够宽松的国内外环境,历史站在他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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