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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天的日子舒坦啊,先不说别的,各个学堂的山长、司业,博士……大约就是校长,副校长,教授……所有俸禄,一律是比照朝廷官吏的。
譬如书济民学堂的山长,就是按照尚书领俸禄。
没办法,谁让咱大明的底子太薄,急需推行教化,所以说老朱对人才还是相当礼遇的。
可朱元章万万没有料到,竟然有这么多人,给脸不要脸。
领俸禄的时候,你们欢天喜地,用你们,一个个缩手缩脚,还他娘的摇唇鼓舌,给咱添乱。
这要是不杀几个,你们是不知道咱的厉害!
“钱用壬,你现在就去,给咱找二百个愿意去山东的读书人,谁敢不愿意去,就让他来见咱,咱跟他好好聊聊!”
朱元章摩挲着拳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李善长看得明白,这位是又要大开杀戒了。这一次李善长是半点阻止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他生怕朱元章杀少了,这帮畜生,总是怂恿裹挟,巴不得老夫跟上位斗起来。
你们不还是想看老夫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吗?
对不起了,我偏不!
“上位。办学不光要人,还要钱,臣以为应该拨出一百万贯专款。另外山东各县,都要创办官学,招收子弟入学读书。”
朱元章还挺不习惯的,李善长竟然主动加码了。
“李先生,这么干,只怕需要的教书先生更多吧?”
李善长很快道:“上位,臣琢磨着,能让将士到村社,统领百姓。能不能再从军中挑选一些,学识人品都不错的,让他们去县里教书,教孩子认字也行啊!”
这话一说出口,朱元章大为感兴趣,不错啊!可以尝试。
钱用壬却是几乎昏厥,险些死去。
完了!
彻彻底底斯文扫地了。
要是按照这个思路弄下去,各个学堂的博士哪里还有半点地位可言啊?
而且每年的兴学预算就那么多,李相也不是不知道,一张口就拿出一百万贯,还要到处建官学……你说的痛快了,我们可怎么办?
今年南方几个省的兴学预算肯定是要往下砍,往后情况不好说,但是山东官学办起来,很快就会瓜分科举名额。
等这些人进入官场,又必然会争取预算份额。
这个例子一开,后果不堪设想,十年来形成的格局要被彻底打破。
简直要了命了!
放在平时,钱用壬无论如何,也会跟老朱据理力争的。
可今天他是真不敢多说一句。
就凭老朱今天的气势,随时可能把他做成人皮枕头。
虽说礼部平时要照顾下面人的心思,可真正惹恼了天子,逼得大明皇帝动了杀心,他也就没那么大的胆气了。
钱用壬灰熘熘下去,李善长还想拱火,可随后一想,自己在朝中还要做人,也别弄得太过分。更何况朱元章什么心思,他还有点摸不准。
算了吧,还是暂时回去,好好观察一下,然后再说吧。
伴随着这俩人离去,总算没有血溅皇宫。
可是朝野上下,凡是知道此事的,没有一个人不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君臣冲突,如此可怕,倘若朱元章真的一声令下,凡是不愿去山东的,一律做成人皮枕头,那大明瞬间就会多许多高级定制皮枕。
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
李善长!
没错,问题就是在李善长身上,都是他无能!
没有尽到宰相职责,属于严重渎职,辜负了朝野之望。
这要是张相在,估计就不会这样,张相公,我们想你!
或许李善长做梦也想不到,君臣冲突,受伤最大的竟然是他!可换个思路想想,丞相就是夹在天子和百官之间,出了事情,他要是不挨骂,那才叫奇怪呢!
“重八,其实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生气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当初确定俸禄的时候,不也吵得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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