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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先再次见到纳哈出,这位脸上都是笑,浑身上下,透着喜气,见面第一句就是,“俺服了!”
真的服了,从里往外,从头到脚,从前列腺到扁桃体…彻彻底底服气了。
从前在战俘营,学了那么多,讲了那么多,到底还差着一点意思。
就跟在学校上的课同社会的需要之间,总有不小的落差。
说得再好听,面对着夜以继日的抱怨,无处不在的白眼,时不时的言语冒犯,人也会生出别的心思,觉得自己上当被骗,继而满腹牢骚,悲愤失望。
但是随着这份请帖送来,纳哈出再也没有任何憋闷委屈了,尽管种种非议,还是不能消除,他还是会被看做蒙古鞑子,无耻叛徒……奈何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完全可以一笑了之了。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
吴王认可了我们,登基大典邀请了我们。
国家法令摆在那里,吴王张相,他们把水端平了,我们服气了。
姓朱的当皇帝,就是比大都的那位强!
对我们这样的人,尚且仁至义尽,关怀备至,大都的那位,连脱脱都杀,哪怕是蒙古人吗,也不得不说一句,朱元璋,真天子也!
“你的婆娘呢?没动手打人吧?”
纳哈出咧嘴大笑,“打什么打?我是吴王贵客,能跟她一个妇道人家一般见识?你可没瞧见,我把请帖在她面前一晃,她都傻了,蔫了,老实了……当天晚上就给我准备热水,给我洗脚。我那个岳父,还有好几个小舅子都来了,弯着腰,像个学生似的,问我要怎么讨好吴王。”
也先忍不住笑道:“你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咱们在战俘营早就学过了,我把他们训斥了一顿,告诉他们,不要问如何讨好吴王,要扪心自问,能为国家做什么!他们全都老实了,还不停点头,虚心受教”
提到这些,纳哈出简直咧嘴大笑,满肚子的怨气全都释放出来,着实太畅快了。
也先帖木儿倒是眼前一亮,忍不住道:“你说得对啊,咱们是该做点什么,不然愧对吴王的抬爱!”
“成!”纳哈出很痛快答应,“反正我没有你有钱,你说要怎么办,我听你的,有钱出钱,有力出力!这个新的国家,也有咱们一份,可不能让别人比下去……”
也先帖木儿一拍大腿,兴奋道:“你说的这句话我最爱听,这个国家,的确有咱们的一份,该出力气,该出大力气啊!”
也先帖木儿整整一夜没有睡,他先是盘点了一下家底儿,初步估计,能拿出两万贯宝钞,其余的牛马车船,也有不少,只要用得着,他愿意无偿捐出来。
带着这份清单,也先帖木儿来找张希孟,路上他见到有人规划御街,准备修一条宽敞笔直的大道,作为登基大典之用。
也先帖木儿立刻有了想法,见到张希孟之后,他主动道:“张相,我打算把这些家底儿捐出来,另外在应天的还有上万蒙古人,我们都经过了改造,重新做人。我打算召集大家伙,得空就过来修路,还望张相能帮忙,成全我们的拳拳之心。”
张希孟略怔了一下,也先帖木儿竟然急了,“张相,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吴王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愿意给吴王做事情,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啊!”
张希孟咧嘴笑笑,许是他想多了。
一张请帖,换人家尽心尽力,只怕也不能说是谁占便宜,对于这些蒙古人来说,他们需要新生,需要证明自己,需要在新的国家,找到自己的定位…
“好,我答应了,不过你要告诉大家伙,一定要在空闲时间过来,不能耽误正经事,你们也要过日子。再有,这次大典之后,还有些节目,你手上不有个商行吗,做個气派点的牌子,到时候随着人群,举起来,让大家伙都瞧瞧。”
也先愣住了,连忙摆手,“张相,这可不行啊!登基大典,何等重要,我那个商行,哪能出来丢人?使不得,使不得的!”
张希孟一笑,“话不能这么说,百工百业,拥戴新君,这也符合民本主张…放心,我会放在登基大典后面的百姓巡游,各界献艺,吴大头他们怎么都要上台表演,你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哦!”也先帖木儿瞬间明白过来,随后忍不住道:“张相啊,这下子可是我占便宜了,
只怕大典之后,我的生意要兴旺十倍不止。”
顿了顿,也先不好意思道:“张相,要不我多捐一点吧!我,我不能占朝廷的便宜啊!”
张希孟大笑,“你能赚钱,那是你的本事,就算赚一百倍,一千倍,只要你一切按照规矩办,就没有说的。”
也先帖木儿低着头,沉吟一阵,终于咬着牙道:“我懂了…不过张相有件事情我还要请张相答应。”
“什么事?”
“就是等王师北伐的时候,我的商行愿意协助运送辎重粮草,我没法上战场北伐逆元,
可我也要帮帮场子!”
这位说得斩钉截铁,慷慨激昂。
张希孟不由得为之一振,也断然答应,“好!你记住我的话,他日北伐中原,伐的是逆元,不是蒙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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