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一个很无奈的事实,单纯从力量的增加速度来看,还真是张士诚占了大便宜。
朱家军得到了什么?
一群不确定能不能用的年轻书生而已!
须知道,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没准朱家军会败给张士诚……
“青丘兄,你说,咱们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然是对的!也必须是对的!”高启神色凝重,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如果我们错了,那岂不是说赵宋以来,节节溃败,中原沦陷,炎黄苗裔沦为牲畜是对的?是咎由自取吗?”
王行浑身一振,却又无奈道:“青丘兄,道理如此,但我还是担心朱家军那边,万一他们撑不住,我怕……”
“我不怕!不怕!”高启突然扭头,匆匆忙忙,拿出了一份告示,这还是刚刚送过来的,被他当成了宝贝。
“快看!这是吴国公最新公布的均田令。”
王行接过来,看了看之后,忍不住惊讶道:“这,这个似乎比以前更加干净利落了?”
“嗯,我以为这次的方略,就算是放之四海,也都能用。”高启感叹道。
王行沉吟道:“确实如此,只不过彻彻底底均分田亩,轻徭薄赋,还规定百姓负担上限,要给大家伙足够的粮食……我怕不好落实,从王莽到王安石,谁又做成过?”
高启点头,“你说的不错,但是我觉得朱家军能成!”
“为什么?”王行惊问。
“因为朱家军已经派遣人手下去,因为从苏州等地过去的书生,就在干这个!”
“当真?”
“对!唐肃他现在就在村子里,跟着朱家军的士兵,一起清丈分田……他还提到一件事,说是因为长兴均田之后,许多常年在洞庭湖为非作歹的水贼,竟然偷偷返回了村里,想要当个农夫,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什么?”
王行大惊失色,不会吧?
太湖水贼,那可是多少年前就有的,远的不说,至少能追溯到汉高祖时期……历经王朝更替,别管外面风云变幻,在太湖之上,水贼向来逍遥自在。
同样的例子还有鄱阳湖、洞庭湖、梁山泊……只要湖水还在,可以避开官府控制,就会不断吸引人投入其中。
区区杀人不眨眼的水贼而已,哪里比得上官府啊!
可偏偏就有一群人,能把水贼吸引返回家园,甘心当个农夫。
仔细想想,就觉得骇人听闻。
因为这件事绝不是放下刀子,领一块田地,当个农夫那么简单……万一水贼的身份暴露,会不会出事情?
回到乡村,会不会被人欺负?
多少人也想改邪归正,也想做个好人,但是对不起,根本没人相信他们,也不愿意接纳他们,处处排挤,日夜欺压,最后无可奈何,只能重操旧业。
实在不是我不想做个好人,奈何现实不允许啊!
但似乎这事在朱家军这里,并不成立,因为道理很简单,就连也先帖木儿那种人,都能开兽医学堂,经营马场,安安稳稳过日子。
谁的罪名还能比脱脱的弟弟,大元的御使大夫更大?
朱家军绝对是可以信赖依靠的。
王行听到这里,他也露出了振奋的神色。
“人心向善,百姓望治,朱家军表里如一,不改此心。我看是必定能成大事,我们也都可以安心了。”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王行还要邀请其他人,高启也开动脑筋,琢磨着怎么继续哄骗张士诚。
很快就到了正式宴会的日子,高启特意穿了新衣,尽显少年风流,前来参加。
张士诚的王府,高朋云集,贵客迎门,硕儒名士,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
张士诚也是老怀大慰,什么叫人心在我啊!
只是出乎张士诚的预料,竟然还有人爽约,不但爽约,还给张士诚回了一封信,上面只有寥寥几句话:
反复无常,跳梁丑类,他日必提兵十万,取尔狗头!
“谁?是谁这么狗胆包天?”张士诚气得大怒。
手下人也是大惊失色,写这封信,对张士诚骑脸输出的正是余老爷,而他有个儿子,就叫余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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