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李子冀从早餐铺子回到清风雅舍的时候,刚刚还聚集了满大街的行人此刻已经散去了大半,剩下的人在看到他的时候都是远远点头致意,有性子豪爽的还会抬手喊一句李公子,打声招呼。
李子冀笑着回应,扬了扬手中的食盒,然后分开。
长安城的百姓基本都很尊敬他。
回到家中,果果已经喊来了自己新认识的几个小朋友围着老槐树不停的转圈圈,有个子稍稍高一些的还小心翼翼的伸手摘了两片叶子下来,捧在手心里一群小伙伴围成一圈看着,然后发出惊呼声。
老槐树的叶子挂不住几天的,也许等明天睡醒推开屋门就会再次见到那光秃秃的枝干,可今天毕竟还是生机盎然。
“刚刚国公府的老管家来了一趟。”
将食盒放在柜面上,怜月公主打开盖子将豆浆和包子拿出来摆好:“今天没买粥?刚刚果果还说她今早想喝南瓜粥。”
李子冀皱了皱眉,自动忽略了后面那句话:“他来做什么?”
他不认为自己与国公府之间有什么话好说的,当初之所以会带着那封信找上门,是他还不知道李小婉的死因。
现在已经猜到了遂宁那场大水的真相,他和国公府之间,就从陌路变成了敌人。
这是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的事情。
更别提对方之前还派人来杀他。
怜月喝了口豆浆,甜味恰到好处:“问了你的去向,除此之外什么也没说,买了幅字便离开了。”
“买的什么字?”
李子冀转身看向四周,昨晚刚刚写好的字帖,少了一幅。
怜月回答道:“只有一枝梧叶,不知多少秋声。”
这句诗的表面意思很简单,只能看到一片梧桐叶子悠悠飘落下来,却看不见这片叶子寄托着多少秋天的声音。
若是将这句话的秋天引申为圣朝或是天下,那么李子冀现在就是这片悠悠飘落的叶子。
他沉默了一瞬,不知道这是国公府的警告还是什么。
“你怎么看?”
怜月想了想,皱眉道:“我觉得国公府有拉拢你的意思,毕竟再怎么说,你也是李孟尝的儿子,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情。”
李子冀没有说话,走到后院喊来果果吃饭。
他当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觉得有些滑稽,他现在忽然想见一见李孟尝,好奇那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
难道国公府真的认为自己的府邸是全世界最风光的地方,只要他们点头愿意,再倔强的人也会低下头走进去?
或许在这些人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因为进不去家门而闹脾气的小孩子。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怜月忽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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