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长生并没有问,高颎为什么不选择其他方向。
大隋周边的国家并不少,就像南面的北莽离阳,还有西面的大宋,从大环境看,都比蒙元合适。
毕竟高长生已经在北莽离阳钉下了钉子,而大宋则实力较弱。但实际情况显然不是如此。
高颎这个计划实行的前提,是高长生战败,大隋战败。
所谓墙倒众人推。
原先的大隋可以震慑四方,但到了那会,周遭的国家,绝对不会放过分肉的机会。
无论是入北莽还是入宋,大隋都只有一个机会,四面皆敌。
而且,若不加限制的直接把大隋土地让给铁木真,蒙元的膨胀将会无可阻挡。
就算他们能在大宋或是北莽站稳脚跟,也不过就是苟延残喘,毕竟傻子都知道,铁木真是绝对不会放下扩张的速度的。
而对蒙元出手,就不会有这种弊端。
一来可以直接限制蒙元的成长。
第二,也不会有其他国家出手,周边的国家就算想要趁火打劫,也不会把手伸到蒙元的土地上去。
但这一策略,明显有个极大的弊端。
铁木真同样是一位绝世名帅,他若是第一时间撤军,那立足未稳的隋军,只会被包成饺子。
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什么游击战术。
“他做不到。”
高颎平淡开口,看样子,对于铁木真他们似乎有其他的安排。
“我剩余三万骁果会驻守大兴。”
高颎抬起头:“铁木真兵马到达之时,陛下便会连同骁果,以军魂之力,引爆大隋国运。”
“嘶~~~”
先前高颎的战略,高长生只是有些许讶然。
但听到这里,他是真的被惊到了,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当真是狠辣,决绝到了极致。
高长生不知道,这一策到底是谁的办法,但无论是谁提出,肯定都要过杨广那关。
在大兴城内,亲手引爆国运,其后果可想而知。
不管如何,动手之人,也就是杨广肯定是必死无疑。
所以高长生才会用狠辣来点评这个策略。
三万军魂部队,再加上一个皇帝的命。
简直骇人听闻。
此时高长生才明白,高颎为何这般自信铁木真无法回兵了。
国运引爆,产生的破坏力何等惊人。
就算铁木真能够侥幸活下来,他也要面对另一个可怕的后果。
杨广连同国运一同引爆,直接的后果便是隋灭。
气运四散,而率兵闯入隋境的铁木真便是首当其冲的对象。
尤其又是在大兴皇城之上。
这就相当于,强行的给这片土地换了一个主人一般。
国运挪转,可以说刹那之间,铁木真就成了这一片土地的新皇帝。
虽然没有建国登基,也没有之前大隋那般稳固,只是一种初步的勾连。
若换做旁人,这从天而降的好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可那会的情况可不一样。
国运引爆,战火纷飞,那会的大隋必然是四处灾害,风雨飘摇。
这种情况下的气运,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更何况,铁木真一直以来就一直在躲避国运,连蒙元帝位都能让出。
高颎还有杨广等人的这一手,对铁木真来说,就是世间最致命的毒药。
“呼~~~”
高颎仰头吐出一口浊气。
“如今铁木真败于你手,这些都已成过去,自也不必再提。”
“说说正事吧。”
“原本是并未准备在此时和你见面的。”
“若计划能成,你我父子自有相见之日。”
“不过,你在洛阳的动作,惊动了我们所有人。”
“你的出色,真的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为父没想到,杨素也没想到,所有人都没想到,你竟然能勾动那一处阵势。”
说完后,高颎便陷入了安静。
高长生也没有开口。
两道人影,互相对视,却又陷入了特殊的沉默。
“距离通天还有多久?”
高长生摇了摇头:“看似近在咫尺,但伸手却又感觉远在天边,哪怕在襄樊亲身体会了一番,依旧还是觉得看得见摸不着。”
高长生眉头微皱,这个境界属实太过奇怪,他修炼至今,一路勇猛精进,还是第一次遇到这般问题。
“正常,你不必苦恼。”
“通天之境玄妙异常,是境界,但也不是单纯的境界。”
“你看到的一切可能是真的,但也可能都是虚幻。”
“或许你已经站在门口,又或者一只脚,甚至整个人已经踏入也说不定。”
“不用焦急,保持本心即可,或许哪一天你只是喝口水,闭个眼的功夫,突然就会发现豁然开朗,天地陡变。”
“这一点,为父帮不到你,这个境界,就连我自己都没彻底踏入,而且和修炼不同,这个境界是没有经验可言的。”
高颎幽幽而叹。
高长生也是轻轻点头,亲身感受过那个境界的他,非常清楚那种感觉。
“有几分把握?”
这一次开口询问的并不是高颎,而是高长生。
问的自然也不是修炼之事,而是另有所指。
“沉淀数十年,集合了大隋所有优势力量,谋划,算计,可以说已经倾尽了我们的所有。”
“但为父和杨素几人,推演计算了无数次,最后得出的结论,只是不足三成。”
不到三成几率,几乎已经是可以直接断定失败了。
“这也是当初,为父诸多安排的原因,我并不想让你从军,因为我看不到成功的希望,一旦失败,大隋极有可能倾覆,皇室,军队,勋贵都是首当其冲。”
“只是我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而且成长的这么快。”
“甚至因为你的原因,反哺到了我们。”
“如今据为父估计,我们成功的概率已经超过了五成。”
“你一人之功,已经差不多赶上我和杨素等人合力了。”
“自当初开国,杨素就一直在和我较劲,也从来没有服过我,但听到你的战绩后,他却亲口和为父说了一个服字。”
高颎笑容满面,显然畅快至极。
“哪怕如此,诸般种种,也是凶险至极。”
“你要特别注意,无论到时候在哪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便可,不要参与太深。”
“若事不可为,及时抽身。”
“千万不要硬来,为父已经奉献了一生,对这大隋江山,我们已经做的够多了,我高家不欠杨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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