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父叹了口气道:“女婿啊,说你不会说话,你一句话你骂了四个人。说你会吧……”
他苦笑着拍拍傻柱肩膀:“我这女儿以后就交给你了。不管怎么说,交给你,我放心!”
傻柱愣在原地半响没反应。
“傻啦?说话呀!”苏乙用指头戳戳他。
傻柱如梦初醒:“爸,妈,小婿这厢有礼了!”
深深一躬到底。
众人齐齐一怔,随即哄堂大笑起来。
冉秋叶闹了个大红脸,掐着傻柱的胳膊对她一顿捶。
“不是,这句我没说错啊,戏文里都这么说的!”傻柱大呼小叫争辩。
“咱俩还没领证呢,你叫什么爸妈?”冉秋叶羞恼道。
“迟早的,迟早的,嘿嘿,我现在就私下里叫叫。”傻柱道,“爸,妈,走,我帮您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咱现在就搬家!正好援朝在,他还能搭把手抬抬东西。院儿里我跟雨水两间房,您二位随便挑!”
“柱子!”冉父打断傻柱的话,慈爱看着他,“你这孩子一片好心,爸知道了。”
他已经承认了这个女婿。
“但我跟你妈不去了,我们就住这儿。”冉父看向那片窝棚,“儿孙自有儿孙福,我闺女出嫁,我这当爹的什么力气也没出,什么忙都没帮,一怪时局,二怪自己,这都是命。出不上力,帮不上忙,这也没办法了。但至少我们能做到不添乱,不给你们增添负担。”
“爸!”冉秋叶和傻柱脸色都变了,齐齐惊呼。
“不许劝!”冉父板起脸,“我冉家世代耕读,到了我这辈成了臭老九,已经是给祖上蒙羞了。要是还随着女儿嫁到女婿家住,我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我怎么面对死去的冉家祖宗?”
“不是,爸,这只是暂时的,暂时委屈您……”傻柱急了。
“好啦柱子!”冉父拍拍傻柱的肩膀,“你是个好孩子,以前爸不了解你,觉得你哪儿都不好。现在爸了解你了,觉得你哪儿都好!秋叶嫁给你,我是一百个放心!你不用再劝我了!你要是真为我好,那就和秋叶好好过日子。只要你们两个好,我们住哪儿都舒坦。”
“爸,就算您不为您考虑,也为我妈和秋叶考虑考虑吧?我妈身体不太好,她不能再吃这苦啦!还有秋叶,您这不是让她不孝顺吗?”傻柱劝道。
“你妈嫁给我,我们过了一辈子,我在哪儿,他就在哪儿,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享福吃苦,她都得跟着我。”冉父看向冉母,老两口相视会心一笑。
冉父又道:“至于秋叶,我打小就教她自尊、自爱、自强、自信。也许是我跟她妈太严厉了,她做到了前两点,后两点还是有所欠缺。但总算她了解她的父亲,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选择,也明白我做出的决定绝不会改变。”
“不是这……哎哟你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倔呢?”傻柱急得直跺脚,“秋叶,你说话呀。”
“爸!”冉秋叶哭成泪人。
“不是你——援朝,你劝劝!”傻柱急了,指着窝棚道,“你看看这是人住的地方吗?院儿里的狗都比这儿住得强!”
“但我们冉家不是一窝子摇尾乞怜的狗!”冉父突然加重了语气。
傻柱愣住。
冉秋叶拉拉傻柱,哭着说:“柱子,你别劝了,我爸决定的事情,不会变的。”
“那这……”傻柱无助看向苏乙。
苏乙叹了口气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最欣慰的是我这女儿女婿有你这位良师益友。”冉父看着苏乙,整理了一下衣襟,“苏先生,请受我一拜。”
他躬身拜下,其身边冉母也急忙鞠躬。
苏乙上前急忙扶起他们,道:“伯父伯母放心,我们两家一定互相扶持。”
“那就好,那就好。”冉父点头。
“柱子,咱给爸妈磕个头吧。”冉秋叶拉了一把傻柱,两人齐齐跪在地上,给二老磕了三个头。
冉母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冉父红着眼喝道,“小女出嫁,这是好事!等回去了,我得好好喝几杯,庆祝庆祝!好啦,你们走吧,该办事儿去办事儿,别耽误啦。”
“对,都在京城,以后天天来见二老都行,这也没嫁远,以后想来串门说来就来。”苏乙笑着劝道。
最终,小两口一步三回头走了。冉父冉母互相搀扶着回窝棚的背影,别说是冉秋叶了,苏乙都看着挺心酸。
“冉老师先回你们学校,我和柱子哥去完厂里就过来。”苏乙道。
“援朝,跟你我就不说谢了,那就拜托了。”冉秋叶道。
苏乙笑呵呵看向傻柱:“愣着干嘛?蹬车子吧?不会回去还要我带着你吧?”
“我来我来,再别把你这大功臣累着!”傻柱乐呵呵上前,“秋叶,那我们先走啦!”
“去吧,路上小心!”
回去的路上,傻柱哼了一路《打靶归来》。
到厂门口的时候,一群保卫员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跟苏乙迎面碰上。
苏乙喊住其中的高大方:“大方,慌里慌张干什么呢?”
“苏主任?”高大方气喘吁吁,“您不知道吗?”
“什么?”苏乙问道。
“就你手底下那个小姑娘张春梅,跳楼死啦!”
苏乙愣住。
他记得他和张春梅刚认识那会儿,就是在这个地方,张春梅攥着拳头用力挥了挥小臂对他笑着说道:“苏同志,我们一起加油!”
言犹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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