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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旭走了三年多了,这三年我起早贪黑,下车间洗衣服做饭,干工作做家务是一样没耽误,一个人挣钱养活五口人,妈,我是实在没辙才把孩子交给您带,棒梗好好一个孩子,怎么就让你给惯成这样了?啊?”
秦淮茹声泪俱下,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贾张氏低头也不说话了,这时候看着跟只遭瘟的鸡一样,狼狈极了。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转过身来,带着哭腔大声道:“街坊邻居们,是我秦淮茹没教育好孩子,千错万错,都是我这当妈的错!我天天想着怎么不让一家老小挨饿,忽略了对棒梗的教育!您各位不说,我都不知道棒梗这些年给你们添了这么多麻烦,惹了这么多祸!”
“我给大家道歉啦!请大家伙儿放心,今晚我就带着纸和笔,挨家挨户给您各位赔礼道歉,不管您家里丢了什么东西,我都记下来,赔钱也好,赔东西也好,我都认!三号一关饷,您各家该赔的东西我一分不少都赔给您!要是不够,我砸锅卖铁也补上!”
“秦淮茹!你要疯是吧!”贾张氏不可置信叫了起来,“你……你这么干,咱下个月怎么活?咱喝西北风去啊!”
“有的吃就吃,没得吃就要饭,要不来就饿死!”秦淮茹流泪咬牙斩钉截铁道,“事情到了今天这地步,必须给大家伙儿一个交代!”
“秦淮茹,我不同意!”贾张氏大叫。
“不同意也得同意!这事儿我说了算!”秦淮茹看向易忠海,“一大爷,您德高望重,做个见证,今天的事儿,是我秦淮茹对不住大家伙儿,该坐牢坐牢,该罚罚,该赔赔,我绝没有二话!”
苏乙看到这儿忍不住“啧”了一声,一边的娄晓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凑过来压低声音道:“秦淮茹厉害吧?”
“厉害什么?”苏乙问道。
“别装啊,你要是没看出来,你啧什么啧。”娄晓娥白了他一眼,“不过你也算厉害了,一般的大老爷们儿根本看不出来,你看一大爷,脸都被挠花了,照样吃这套……”
易忠海的确吃这套,或者说话说到这份上,很多男人都会同情场中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寡妇。
她有什么错?她的儿子被她好吃懒做的恶婆婆给惯坏了,她还要豁出去一个月的工资给大家赔偿,她一个女人养活一大家子人,太不容易了,她已经做得够好了,还要她怎样?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秦淮茹平时在院儿里热心肠,谁能不记你一份情?”易忠海叹了口气,“街坊们也都是一时气不过,还真能逼得你一个寡妇去要饭?这能眼睁睁看着你下个月喝西北风去?外面院儿的人知道了,还以为咱们院儿的人都冷血自私呢,大家伙儿说是不是呀?”
“对呀对呀,赔钱什么的就算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有这态度就行了,唉,孩子不懂事儿,你也不容易……”
“秦姐人还是很不错的,可惜了,棒梗不争气,你也是可怜人呀……”
“以后教育好棒梗,比什么都强。”
“就是,别让他偷东西了,孩子还小,还来得及改……”
“听见了吧?”易忠海道,“咱院儿里都是好人,也都大度,不跟你家为难。但棒梗这孩子这毛病必须得改了,这回事儿闹这么大,这教训得吸取。”
“吸取,一定吸取!”秦淮茹垂泪道,“街坊邻居们,你们好心,体量我,可怜我,但我秦淮茹不能不懂事儿,就算您各位不要赔偿,我也带着棒梗挨家挨户给您鞠躬认错去,您要是不解气,孩子任打任骂,都随您!我也一定好好教育棒梗,让他保证以后再不拿别人一针一线。”
“咳咳!”赵德胜咳嗽一声站出来,“我插一句啊,这知错就改的态度是好的,但这事儿我们警察既然插手了,那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事情涉及到另外一个同志,也就是你们院儿的何雨柱到底有没有犯罪,有没有偷窃,所以,这孩子还是得跟我们回局里一趟,把事情说清楚。”
“另外,贾张氏,刚才当着我们的面儿打人,这事儿也不能就这么算了,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不去!我哪儿也不去!”贾张氏惊恐叫了起来。
“警察同志,这事儿要不就算了,我不追究了。”易忠海突然道。
赵德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转过头对秦淮茹道:“那孩子叫贾梗是吧?你们家长得有个人陪同,跟他一起走一趟。”
顿了顿他又看向苏乙,挤出个笑容道:“苏援朝同志,也得劳烦您跟我们去一趟。”
苏乙点点头,知道只怕警方也需要明确自己对傻柱的态度。
赵德胜道:“时候不早了,那就这样吧,该走的人跟我们走,剩下的人该散就散了吧。贾梗呢?你们谁领着去警局?”
最后一句话问的是秦淮茹和贾张氏。
“我去!”秦淮茹道,“警察同志,我跟您去,我去叫贾梗出来。”
眼看秦淮茹和贾张氏一前一后回了自己家,娄晓娥撇撇嘴道:“没意思,还以为事儿要闹多大呢。”
“真就看热闹不嫌事儿大?”苏乙笑呵呵道,“小娥嫂子,愿赌服输啊。”
娄晓娥叹了口气道:“放心,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明天下午来我们家,请你吃饭,一并拿钱。”
“成。”苏乙笑着点点头,背着手往前院走去。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当然不可能,事儿闹这份上,哪怕秦淮茹再“力挽狂澜”,也不可能让棒梗全身而退了。
现在这局面看似轻描澹写,其实是赵德胜聪明,知道这会儿别节外生枝了,有事儿去警局再接着说。
这事儿呀,没完。
这道理苏乙明白,秦淮茹明白,老太太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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