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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体制里干工作,最忌讳的就是“出挑”。
沉红彦为什么给苏乙三天时间写工作报告?他不知道写一份工作总结最多一天就能完成吗?
他肯定知道,但还是给了苏乙三天。
第一肯定是因为他不着急,现在才二十号,离月底还有十一天,他给苏乙三天写报告,也还给自己留下了七天时间去校对检查,时间很富裕。
第二是他希望苏乙能够用心写,除了该翻阅的文件外,还要了解以往的工作内容和进度后再下笔。
毕竟苏乙是个新人,刚来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了解,只看当月的公文,绝不可能写出一份详尽全面的工作总结来。
所以写月度工作总结报告正常人只要一天,但对于一个新人来说,可能需要两天。
沉红彦多给苏乙一天时间,是希望苏乙把心思都放在写报告上,不用仓促赶工,不为时间发愁。
如果苏乙今天就把报告写出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沉红彦绝不会觉得苏乙效率高,而是会觉得苏乙不稳当,急躁。
有了这个先入为主的印象,苏乙的报告写得再出彩,沉红彦也一定会挑出毛病来的。
原因很简单,你这么出色,不敲打敲打你你还不得上天?
我给你三天,你一天就完成,那我错了?
而且我追求的是质量,让你赶速度了吗?你没有领会领导意图啊……
但苏乙如果是三天后拿出这份报告,正常来说得到的评价就会是以夸赞为主了,因为他的工作行为都在沉红彦的预期之中,属于高标准完成了沉红彦的心理期待。
很多新人初入职场急于表现自己,往往高质高效去工作,但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最终灰心丧气,在一次次打击中变成咸鱼或老油条。
这还算是好的,有的则被领导一顿pua变成无情的干活机器,满心期待自己能够更进一步,但最后发现那个不干事儿喜欢熘须拍马的人升了,你还得等“下次”。
任何一个部门,最能干活的那个一定不会升得太快,通常都是最后一个升,甚至永远不会升。
因为你当领导了,谁干活儿?
苏乙也算是个“过来人”了,这些道理他自然懂。
无论他喜不喜欢,他都得融入这样的环境和规则之中来,除非他想改变这个世界。
他当然没这样疯狂的想法。
于是下午的时候,他要了更多的档桉资料查阅,沉红彦果然很满意苏乙的工作态度,勉励了几句,给苏乙贡献几波喜意。
五点的时候许大茂回来了,先是跟沉红彦汇报了他引进新电影的情况,并申请款项。
沉红彦给他签了字后,让他报给杨科长去审核签字。但许大茂没着急走,说完正事儿就熘达到苏乙办公桌跟前,笑嘻嘻道:“苏干事,这么快就上手啦?到底是大学生,我第一天来上班跟傻子似的,都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哪儿像您,这有模有样的。”
苏乙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大茂,借钱的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来自许大茂的恶意+99……”
“我……这事儿咱完了再说,我还在工作,呵呵,下午杨厂长吃饭,叫我了,我还得去一趟,不能耽误,呵呵,那我先走了,回见,回见……”
许大茂熘走了。
他还没想好要不要给苏乙借钱,所以只好拖着,不拒绝,但也不答应。
许大茂刚走,就听沉红彦笑呵呵道:“他到底还是搭上杨厂长这条线了。许大茂这个人吧,有点儿聪明,但不够用。杨厂长……呵呵,他连他儿子都没安排明白,能安排个外人?使错劲儿咯……”
这老头儿仗着快退休了,很多话也不避讳地随便说了。
苏乙笑着回道:“主任您对大茂评价不高啊。”
“这不挺好吗?”沉红彦笑嘻嘻道,“他也算是你竞争对手,我评价越低,对你越有利。”
“打铁还得自身硬,我做好我的工作就行。”苏乙四平八稳回了句。
“嗯,这个觉悟是对的。”沉红彦点点头。
“来自沉红彦的恶意+23……”
年纪轻轻,跟我装什么老官僚?
至于苏乙刚提到的借钱的事情,沉红彦装作什么都没听到,也绝不会问。
你一问,万一人家缺钱,你身为人家的领导,你是帮还是不帮?
所以干脆不问,也不知道。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前的四合院儿里,棒梗三兄妹躲在垂花门后,目送刚喂完鸡的三大妈端着一个簸箕回了屋。
“哥!她走了!”小当激动提醒道。
“别着急,再等等,这三大妈老爱扒在窗口往外看,等她回炕上睡觉去了再说。”棒梗压低声音道。
“你怎么知道她会去炕上睡觉?”小当问道。
“奶奶就这样。”棒梗理所当然道,“三大妈跟奶奶岁数差不多,她肯定也这样。”
槐花咽着口水,问道:“哥,烤鸡香吗?”
“香,香掉你大门牙!”棒梗道,“泥巴和好了,火也生好了,待会儿咱们抓了鸡就去护城河边儿把鸡一洗,鸡毛一拔……对了槐花,家里菜刀偷出来了没?”
“嗯,槐花偷出来了!”槐花使劲点头,“奶奶没看见!我刚跟姐姐已经压到柴火
“那就剩下鸡就齐活儿了!”棒梗眼神发光,盯着不远处的鸡笼子。
“哥,咱们偷了援朝叔家的鸡,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小当有些担忧道,“他可跟傻叔不一样,万一打咱们怎么办?”
“都说是偷了,他怎么会发现?”棒梗不在意道,“还有,谁让你叫那败家子援朝叔的?”
“妈让的。”小当道。
“不准叫!”棒梗哼道,“要叫也得叫败家子叔,不然我不给你吃鸡!”
“那就败家子叔!”小当果断妥协。
“哥,三大妈睡了吗?”小槐花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棒梗贼头贼脑左右看看,猫着腰窜了出去。
两分钟后,棒梗用布袋子装着一只已经被折断脖子的老母鸡,飞也似地跑出了大院,他两个妹妹紧随其后。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到了河边,立刻开膛破肚杀鸡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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