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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下去不行啊……”
“对呀,今天我们输得太惨了,擂主连北方的零头都不到,出线的也只有两个,第一轮派出十大高手,结果除了一个朱进古,全都惨败,唉,丢脸啊,怪不得董老提前离席,是我我也坐不住。”
“哼,要怪就怪那个耿良辰,在场外搞小动作,故意针对我们,要不是他一开始就挫了咱们的士气,咱们不见得会输这么惨!”
“行啦,人家已经对咱们手下留情啦,怕咱们输得太难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办吧!要是再这么下去,咱们南方武林,以后在北方佬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啦!”
夜。
金楼二层大堂,南方各门各派的掌门话事人齐聚一堂,抱怨着今日比赛的惨败。
一天的比赛下来,让他们见识到了南方武林和北方武林根本上的差距,现在他们已经不再做什么“压倒北方”的美梦了,他们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别输得太难看。
“要不我们也排兵布阵?”有人提议道,“针对他们不同的特点,临时指派人上台,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人立刻反驳,“人家耿良辰这么干,是因为对南北武功的特点都很了解,所以能做出针对性的布置。但咱们对北方了解多少?除了八卦形意太极,你们知道其他武功都有设么特点吗?不知道吧?什么都不知道,还怎么排兵布阵?”
“就是,没法弄啊……”
“哎,你们说这耿良辰怎么就这么厉害?他才多大,怎么就对各门各派的武功这么了解?还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依我看,他教徒弟的本事最厉害!他才教多长时间,半年都不到!玛德,那些徒弟个顶个的厉害!还有他自创的武功,叫什么综合格斗,真是颠覆我对武功的认识了!厉害!太厉害了!这个人以后一定会是大人物!”
“他现在已经是了!唉,选拔赛最后就是耿良辰和叶师傅交手,我现在是一点信心都没有啊……”
“谁说不是呢?徒弟都那么厉害,师父得到什么程度?”
“叶师傅虽然不错,但跟耿良辰比起来……”
一直坐着没有说话的叶问闻听这些议论声虽然依然在笑,但笑容已经变得不那么自然了。
耿良辰……
这个师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自己心中已经成为一座横亘的高山了。
一座他必须要翻过去的高山。
“阿问,你是领队,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董师傅问道。
叶问摇头:“技不如人,说什么也没用。”
“唉,擂台比武,比的又不光是武技,阿问,你可不能躲清闲啊,明天说什么你也要把领队的责任负起来。咱们南方人不能这么输下去了。排兵布阵也好,临场指挥也罢,总之,你得上!”
“我真的不行。”叶问摇头推辞。
他信奉的处世哲学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临阵指挥?排兵布阵?
这肯定是得罪人的差事,不如不做。
“不行也得行!”荣师傅手一挥,不容置疑地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已经跟宫宝森他们商量过了关于你的事情,人家说了,事情定好就是定好的,谁也不能例外!哦,北边有人就不用去了?那大家都随便找个人去北边,然后都不用去咯?”
叶问一怔,随即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荣老,我妻儿家小都在佛山,怎么北上?”叶问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了,“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再说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北方一直在打仗,这不是嫌我于险地吗?”
“谁没有妻儿家小?谁去北方不是陷于险地?”何师傅呵斥道,“你的妻儿是妻儿,别人的妻儿就不是妻儿了?你的命是命,别人的命就不是命了?”
“何师傅,如果你早告诉我是这样,当初这件事我就不会答应你!”叶问有些激动道。
砰!
脾气最火爆的董师傅拍了桌子,怒喝道:“你也是南方武林的,平日里受大家照应,受大家追捧,除了事就只想往后躲,有这么容易吗?”
叶问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终,聚会不欢而散。
落寞的叶问走在无人的街道,心中十分沉重。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没有人比此刻的叶问更能了解这句话的无奈了。
他不想争强好胜,他更不想离开家乡去危险的北方传艺,他只是想平平安安过日子,为什么就这么难?
学武本是为强身健体,追求更高的武学境界,为什么要夹杂这么多的名利野心,争斗阴谋?
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切磋武艺共同进步难道不舒服吗?
为什么要这样?
为了这场赛事,他已经把妻儿全都送回娘家去了,他已经付出够多了,还要他怎样?
如果只是打打比赛,出出风头,他能接受,但南方武林的担子太重,他真的不想扛在自己身上。
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叶问就走到了他的家门口,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站在自己大门外,负手而立,如岳峙渊渟。
耿良辰?
叶问一眼认出这人,不禁眼皮一跳。
虽然是同门师兄弟,但叶问和苏乙一直都没怎么交流和来往。
耿良辰怎么会来找自己?
叶问心中疑惑,却急忙走过来,对苏乙遥遥拱手:“耿师弟,怎么站在这里?快,进家里坐。”
“不了叶师兄。”苏乙回过头来,对叶问笑了笑,“我只是夜晚散步路过这里,想到还有一封陈师兄托我送给你的信,便在这里等等你。”
苏乙出门的时候,知道叶问他们在金楼二层议事,所以自然清楚叶问不在家。
“真是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叶问道,“进去喝杯茶吧?怎好让你站在门外。”
苏乙笑着再次摇头:“等比赛结束了,再来正式拜访叶师兄。”
说着掏出一封信递给叶问:“这是陈师兄写给你的。”
叶问急忙上前双手接过。
“陈师兄在津门还好吗?”叶问问道,“上次他来信,说是在津门的咏春武馆已经开起来了,不知道状况如何了?”
“陈师兄收了四十五个徒弟,其中有七八个好苗子。”苏乙笑呵呵道,“按照咱们咏春的规矩,真传只能传两人,我估计他现在也正在纠结要怎么办,说不定他在信里会跟你商量此事。”
“这么多人吗?”叶问怔了怔,“时代不同,祖制也不能照搬,如果师兄真想多收几位真传,我觉得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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