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场中三个人来说,这一刹那天都暗了。
三人齐齐怒喝出手。
噗噗噗……
血光迸现,惨叫声骤起!
苏乙疯狂挥刀,尽量护住头脸和要害,然而身上、手臂上却不可避免挨了棍子。
上百人围攻,人挨人、人挤人,只要你能看到的地方,全是密密麻麻呼啸而来的棍子!
就算长着四只手,你也防不住!
这种时候武功能起到的作用已经被大大削弱了,能撑着还手就靠两个字——拼命!
什么都顾不得了,就是个挥刀,就是个杀!
还有要注意的是千万不能被绊倒或者打倒,这个时候要是倒下,神仙难救!
混乱中,突然有长剑毒龙般直窜苏乙心口!
这是酝酿已久的阴毒一击,这是致命杀招!
这一剑夹杂在密密麻麻的棍影之中,悄然无息,让人根本防不胜防。
苏乙甚至根本没看到这一剑,他和陈识等人只顾砍杀,根本无暇他顾!
当!
然而这致命一剑,却刺在一个坚硬的东西上。
苏乙刹那惊醒,第一时间锁定人群中那张狰狞错愕的面孔。
“死!”
他如暴怒的公牛瞬间冲撞开前方密密麻麻的棍影和人群,使得这个偷袭之人的身体彻底暴露在了苏乙面前。
这人也是个练家子,反应极快,第一时间挥剑再度向苏乙刺来。
然而他哪里是苏乙的对手?
被彻底激怒的苏乙左手刀格开长剑,舌绽春雷,再度爆喝一声“死”,右手刀狠狠向下一刀斩下!
但见刀光一闪,这人根本不及闪躲,整个脖子都被一刀切断了,大好头颅当下便飞了出去。
噗!
一腔子的血从他断颈处喷薄而出,使得方圆三米下起了一场血雨。
直到这时,苏乙心中戾气才有所缓解。
若非他生性谨慎,在赴宴之前前心后背都绑了钢板,刚才那一剑,他就直接领盒饭了!
为什么要绑钢板?苏乙原本是为了防子弹,防枪击。他一直都没穿过长袍马甲,今天突然打扮成公子哥,不是为了装逼,而是为了遮掩钢板的存在!
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竟防住了一剑致命偷袭。
问:为什么刚才那人不直接刺苏乙的咽喉?
答:因为偷袭角度太高,会被目标的眼睛提前捕捉发现。
但凡用冷兵器偷袭,除非是从后面割喉,从正面偷袭,都是能低就低,尽量避开眼睛的正面视线,否则偷袭会在第一时间就被对手发现。
如此血腥恐怖的一幕,使得苏乙周围人群“哗”地一下散开,顿时让苏乙显得鹤立鸡群起来。
砰砰砰!
下一刻,枪声响起。苏乙身上叮叮当当迸射出火花,他整个人被子弹的力量打得连连后退。
还真有人开枪!
而且抓住了最好的时机!
苏乙第一时间锁定开枪的人,手中刀脱手而出。
咄!
这一刀直接刺穿了这人的脖子。枪手浑身一震脸色剧变,拼命去抓自己的脖子,然而鲜血已狂喷而出,他不甘轰然倒下。
“刀枪不入!”苏乙一拍胸膛爆喝一声,虎目一扫,竟如猛虎下山般,主动向人最多的地方扑了过去。
不少人被苏乙的气势吓住,骇得肝胆俱裂,转身就逃。
然而四面八方,仍有源源不绝的花子加入战团。
轰!轰!轰!
整个地面都仿佛在颤动。
有眼尖的放眼望去,却见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正向这边蜂拥而来。
陈识和一线天此刻浑身浴血,见此情景顿生绝望。
“往楼里退!”陈识大喊。
一线天拔枪朝天“砰砰砰”连开三枪,然后又一枪打死一个冲过来想夺枪的,手中软剑横扫,怒吼道:“走!”
“自己人!救兵来啦!”苏乙却不但不惊,反而狂喜。
他是四家脚行的大把头,手底下一千多弟兄,今天明知有危险,怎么会放着一千多弟兄不用?
只不过为了迷惑邹榕,他让弟兄们在他出发后半个小时才集结,并且躲在相邻的街道上,以防不备。
苏乙刚被花子围上,登瀛楼门口放哨的弟兄就意识到不对,立刻撒足狂奔去搬救兵,宽哥等苏乙的心腹手下接到消息丝毫不敢怠慢,振臂一挥,一千多弟兄立刻向这边狂奔而来。
眼见登瀛楼门口苏乙正被一群花子围攻,还有枪响,还隔着老远的宽哥怒目圆睁,振臂怒吼道:“打死这些天杀的花子!”
“杀呀……”
喊杀声震天!
这一刻的津门街头,仿佛回到了金戈铁马的战乱时代。
“风紧,扯呼!”混乱中,一线天故意改变声线嚎了一嗓子,有些花子本就慌乱,听到这话如聆仙音,立刻一哄而散。
然而这时力巴们全到了,短兵相接,棍棒相交、怒吼惨叫谩骂的声音刹那间交织成一片。
宽哥一马当先,带着一队人把苏乙等三人团团围到中间,和外面的战场隔离开来。
三人周围登时一空,手持血淋淋的兵刃,看着横七竖八躺满了一地的尸体,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茫然四顾。
“耿爷!耿爷!您没事儿吧耿爷!”宽哥急促道。
苏乙使劲晃晃脑袋,回过神来,眼中暴戾杀机有所消散。
放眼望去,满街的花子正在抱头鼠窜,已只有挨打的份,各个手持棍棒的力巴们几乎占据了整个街口。
便在这时,哗啦!
从登瀛楼三楼突然砸下来一个酒瓶子,巨大的声响吓了所有人一跳。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窗口站着一个人,正是胡德胜。
胡德胜大喝道:“我是胡德胜!下面脚行的混账王八蛋们,谁让你们上街面闹事儿的?赶紧滚!马上给我哪儿来的滚哪儿去!我数十个数,到时候要是有人还不走,有一个算一个,我带着脚行把你赶尽杀绝!”
原本稍稍平静的苏乙闻听眼中杀机迸现,他看准方向,突然助跑两步,手中最后一把刀猛地向半空甩出。
“一!”胡德胜大叫。
噗!
下一秒,一把刀从他下巴刺入,刀尖从头顶穿出。
窗户里似乎穿来惊呼声。
胡德胜双目圆睁,摇晃了下身子,一头从三楼栽了下来。
噗通!
伴随着他的尸体掉落的声音,苏乙指着登瀛楼怒喝道:“给我把这栋楼拆了!”
街面短暂安静,下一秒,一千多力巴嗷嗷大叫着向登瀛楼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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