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山匪是冲着我来的,但你们却没有问我原因,”方曦文用剑鞘顶着他的腰,冷笑道:“开始我还以为是你们态度不好,后来才知道...”
“马上就要死的人,有什么好问的?”
呼!
随着一间间大门打开,浓浓的白雾充满此地。
最近的房间里,几个刚入狱的山匪蹲在一起,眼看着瘦了不少,精神极为萎靡。
他们脚底亮着血红阵纹,一道道流向黑暗深处。
除此之外,感觉不到任何活物的气息。
“...为了防止他们失去太多体力而睡着,你们还特意找来了葛腥草,”方曦文揪着他的衣领,眼神冰冷,“真体贴啊。”
“三公子,我不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既已暴露,捕头的脸色渐渐趋于平静,漠然地看着他,“这些山匪做了多少恶你不会不清楚,他们本来就该死。”
“他们是该死,但不该死在你的手上。”
“更不该成为邪修修炼的养分。”
砰!
他直接将捕头摔在在墙壁上,后者撞了一下,身体缓缓滑落。
“救、救命...”
这些健壮的山匪已经虚弱不堪,连求救的声音都变得极为细微。
一路往朝内的牢房走去,一向波澜不惊的方清筱脸色都微微变化。
里面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骨,甚至有像小孩子的骨架...
她寻到阵法核心,将它一剑劈得粉碎。
浓浓的白雾失去约束,开始往四周猛地逸散。
“谁指使你的?”
方曦文一把将他拎起来,用剑尖抵着他的喉咙。
面对威胁,捕头越发平静,“你知道为什么只有狱卒在这里守着吗?”
“没找到鲜血精华。”方清筱走过来,轻轻摇头。
闻言,捕头得意地大笑:“因为已经被人取走了!你杀了我,不仅什么都得不到,还要背上诛杀朝廷命官的罪!”
“何必同情这些死刑犯呢,像这些山匪,他们一个个都死有余辜!”
“那你解释一下,那些小孩子的尸骨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冷得像别人,剑尖刮出道道血丝,“如果理由不能让我满意,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而捕头瞪大眼睛看着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三公子,你不知道什么叫诛九族吗?他们有的还是从神都被流放到此,卷宗里都记着。”
“......”
“他们的罪比山匪都重,我所做的一切都合法合规——”
捕头的话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一柄长剑已经捅进了他的肚子。
“既然你不愿说,我就自己去查,”方曦文猛地拔出剑,将他丢在地上,“你就在这里体会他们的痛苦吧。”
“曦文。”
“我没事。”
任由捕头用怨毒的眼光看着他,方曦文还剑归鞘,朝姐姐点点头,“我去给他们喂些气血丹,阿姊在外头守着就行。”
好不容易识破阴谋,到头来只杀了个帮凶,救下三个山匪。
他不会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自责,只是很讨厌这种无力感。
诛九族...这些人里或许有些根本不认识罪人,只是因为稀薄的血缘关系就要被杀,这没有道理。
方曦文把一粒丹药掰成碎块,挨个喂给山匪,打出道道真气帮助他们消化。
突然,他的余光瞥见牢笼一角,瞳孔猛地一缩。
轰!
听到动静的方清筱提剑赶来,发现弟弟冲进一个牢笼,将一个小小的身体给抱起来。
“姐,还有气息!”
他欣喜若狂的声音响起,如同对待某种易碎品一般,方曦文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将丝丝缕缕的真气渡过去。
接着,他取出容器、工具,一边在原地生起火,一边把药性温和的丹药用水稀释。
这个瘦得像骷髅的孩子紧闭着眼睛,浑身肮脏,头发干枯,唯有嘴唇在轻微张合,脆弱得像是会突然消失。
“我已经通知了宗门的长老...”
说着说着,方清筱突然愣住了,她看见有两道晶莹从少年的眼角滑落。
就算是被追杀、被侮辱、被验魂...方清筱现在才知道,他原来也是会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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