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sp;楚酓看向他们:
 emsp;“这些人死了,他们该死,现在,你们这些人,我给你们两个选择,过来或者回去,我可以放你们走。”
 emsp;那些奴隶沉默了很久,只有一部分人站了起来向他走去,更多的人则是向后离开。
 emsp;而酓则是呵呵一笑。
 emsp;他取下了弓箭,一弓四箭。
 emsp;“我放你们走,但走不走得了,还要另说。”
 emsp;他出箭极快,射死了很多的人,随后,楚酓看向站在他身边的四个奴隶。
 emsp;“很好,现在你们不再是奴隶了,把头发束起来,不要披散,我们不是奴隶,我们是楚人。”
 emsp;楚,荆棘、痛苦之意。
 emsp;“去,把那些奴隶的头都割下来。”
 emsp;这是投名状了,割掉自己曾经同伴的脑袋,这才是真正和过去一刀两断,否则如果你们自己哪天怕死,又跑回去给别人**跟,那便是害了自己,杀了同伴,那么你们也是逃奴了,那些奴隶主便不会放过你们,也不会放过你们的家人。
 emsp;虽然你们的家人仍旧是奴隶。
 emsp;但做大事的人,怎么能有不牺牲的?
 emsp;楚酓看着眼前的四个人,这四个人眼中还有神采,不像是之前那些人那样麻木,楚酓心道这就对了,有些人心已经烂了,而有些人的心还可以补救。
 emsp;他握紧了手里的弓箭,想着自己曾经拜师的那个人,他的老师叫做逄蒙,不是什么好人,这个老师曾经来到这里,似乎想要与和夷的首领“和”进行弓术的对决,以性命为赌注,但最后没有成功,他半路上回去了。
 emsp;也正是那一次机会,让自己和老师相遇了,并且明白了,好人是活不长的。
 emsp;仓梧氏的人来找他了,这些天他杀了太多仓梧之民,这些愚蠢的战士,以为能够轻松的杀死自己再带着头颅回去,宣扬他们的勇武,但来了之后,他们便大多数沉默着,少数是咒骂着,在地上匍匐前进,不再想要彰显勇武,而是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接回去。
 emsp;楚酓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但是这也没有什么,疯子才是有意思的,能让仓梧氏那帮残忍的家伙们感到害怕,那么就需要一个疯子才行。
 emsp;他看到四个奴隶照做了,他点了点头,询问了他们的名字,其中最让他印象深刻的,是一个叫做坷的人,他割人脑袋的手艺十分娴熟,以前是给奴隶主表演杀人的凶徒。
 emsp;他带上这四个奴隶,留下了一地的尸体与首级,划着破烂的木板舟,拨开芦蒿草,进入那茫茫的大泽深处,远方依稀能听见江水的声音。
 emsp;————
 emsp;楚酓又杀死了一批仓梧战士,这让仓梧氏的首领们有些癫狂,这个该死的逃奴,七年前从这里逃走,没有捉住,没想到如今又回来了,并且居然敢挑衅他们,不断的击杀他们的战士。
 emsp;仓梧氏的首领们看过了情况,大部分的尸体都被割掉了脑袋,不论是奴隶还是战士,都是一样的,而奴隶的数量总会少了几个,这说明有人和那个逃奴一起走了。
 emsp;于是仓梧氏就会找到那些逃亡奴隶的家人,亦或是亲族,诉说他们的罪恶,在那些亲奴惶恐的认罪之中,将他们全家杀死,并且告诉其他的奴隶部落,告诉他们,贸然和那个回来的逃奴接触,就是这样的下场。
 emsp;那些眼中带有恐惧的人,仓梧氏的人们很喜欢,因为这些人在看过这种处死的事情之后,他们就会抱有畏惧,如果下一次有奴隶逃亡,想要带着他们一起走,他们即使是那个奴隶的亲人,也多半会揭发他,亦或是和他撇清关系了。
 emsp;什么是一个好的奴隶呢。
 emsp;不反抗、勤恳勤勉、劳作、种植、捕鱼、当牛做马、忠诚,认为自己是牲口,或者连牲口都不如,要认清楚自己的地位而不是随时想着殴打主人,故而主人要他去死,他也应该死的开心一些。
 emsp;奴隶应该向主人展示自己有用,展示自己是个健壮的人,这样才能得到主人的垂青。
 emsp;而且还有一点,那就是恐惧,一定要时刻保持着对主人的恐惧。
 emsp;仓梧氏认为奴隶制度是很好的制度,至于中原、东夷等地区,所谓的公社制,联盟议会制,都让他们不能理解。
 emsp;这个世界,本就是压迫和被压迫的关系,难道侵吞其他部族,不是为了让自己生活的更好?
 emsp;至于帝和王,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居然听说还会去帮助那些贫弱的部落,只为了得到那些部落的称赞与爱戴?
 emsp;称赞,爱戴,这值半个生产力?
 emsp;还讲什么德行之类的,那些君主到底想要把世界引向什么地方,太过荒诞和无用了!
 emsp;既然我强,又为什么还要和别人商议?既然我强,他们本就应该理所当然的过来舔我的脚跟,这才是爱戴。
 emsp;所以仓梧人也理所当然的思考过,或许是中原、东夷还不够强,于是他们便很开心。
 emsp;虽然他们并没有见过中原人或者东夷人。
 emsp;他们是帝女子泽的部族,是子泽一支的后裔,虽然是后裔,却和子泽没有太大关系,而是子泽当初下嫁的那个部族领袖的后人。
 emsp;但是那个领袖没有和子泽完婚,甚至没有摸过她,更不要说上本垒了,毕竟子泽认为自己是帝夋的子孙,一个偏远蛮荒部落的领袖,仗着山穷水恶有点势力,便想要染指帝之女子?
 emsp;但即使如此,子泽还是给了仓梧一定的尊重,那就是让他们来约束,控制“伧、溪、殃”三个部族,这三个部族也可以算是濮人,甚至仓梧自己都算是一种濮人。
 emsp;这三个部落的先祖,是帝女子泽的三个奴隶婢女,一个到东边和狐狸结合,生下孩子叫做殃;一个到南边和猴子结合,生下孩子叫做溪;一个到北边和玃猳(一种猿猴)结合,生下来的孩子叫做伧。
 emsp;子泽也曾经和欢兜说过,这三个部落的民众,世世代代都应该是她的奴隶。
 emsp;奴隶要时刻鞭打,要保持恐惧。
 emsp;这一点,仓梧氏的人最可以清楚分辨什么是恐惧,什么是愤恨,但他们却不会杀死那些愤恨的人,因为心中怀带恐惧的人,是可以作为牛马牲畜来使用的,但是怀带愤恨的人不能作为牛马牲口使用,因为他们会想尽办法搞些破坏,于是就会把这些人拉去修筑帝女子泽的宫殿,直至干到累死为止。
 emsp;仓梧氏的大首领叫做翠羽,是因为仓梧之地最好看的羽毛就是这种,故而首领都以翠羽为名。
 emsp;他们有一个大祭师,叫做荆,以前是大首领,后来退下来了,这位大祭师手下有六个大巫师,又有十二个勇武的首领,负责对外的争战,其中为首的人物叫做犀,又有四个管内部事情的首领,负责土地、人口、百工、狩猎之事。
 emsp;这些首领聚集在一起,他们说,楚酓是必须要杀死的,他如果不死的话,那些奴隶之中,还会有人蠢蠢欲动,不久之前,帝女子泽已经派遣一只山野猴子过来,传递了洪州的消息,要求这里的人向东方进发,配合巴人进攻洪州,这件事情已经刻不容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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