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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获之野。
九黎氏的人们站在这片并不美丽的家园上,远方的水弥漫着,这片天地被大雨浸没,仿佛化为汪洋泽国。
九黎氏的蚩汤走了过来,他扛着铜铲,这些铲是妘载改进过的铲,也就是从平板锹变成了尖头锹,在此之前的石铲都是平板锹,并没向内曲折的弧度,但是铜铲很贵,在南方,也只有几个部族可以进行加工制作,还都是从赤方氏学来的。
剩下的九黎族人们,拿着的依旧是新石器时代特有的平头石铲铲,还有一些人拿的是耒耜,也就是大禹代言的上古金铲铲....这个是农耕用具,模样和平头石铲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九黎的人们披着蓑衣,戴着斗笠。
他看到火正站在原野的高处。
“那个赤方氏的巫师,判断的正确。”
火正蚩柯侧过头,用一种奇怪且思索的语气,对蚩汤讲述他的迷惑:
“巫,侍无形,通天听...但与神交流,是正常的行为,可他,难道能向天空占来答案吗?”
“风的来临,抵达的岁月,与他发布的‘预警’相差并不远。”
“人,难道可以知道天象何时发生,何时运行吗?难道能够知道灾难什么时候到来吗?”
“如果人真的有这种本事,为什么中原的人,不知道大水崩塌于何时?为什么西南的人,不知道地神愤怒的日子?”
蚩柯有很多疑惑与不解,大风暴已经过去了,而西南方向出现的第二股风暴,也是大家始料未及的事情,但这个奇怪的风暴暂且可以按下不提,最主要的是南海来的吼天氏。
赤方氏的巫师准确预测了天象抵达的时间,这让南方的人们减少了很多的损失,该收起来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大家或藏到山中,或者藏在大地里,逃遁到山谷内,又或者躲避在石屋中,石屋的地基深深的嵌入地下。
如果没有赤方氏的巫师给予警告,那么这一次南方必然遭到大灾难。
因为及时的避险,连带着本来应该淹没土地,造成粮食灾难的水灾,也在诸人眼中不算什么大事情了。
西南的方向,大渊又发了大水,但这一次属于天灾而非人祸,渊水的恢复需要一定的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发水依旧会发,但想来,如果不是天虞山水脉震荡这种大事情,大渊所发的水,会逐渐减少下去。
蚩汤沉默了一会,在思考与思索,然后给出了一个回答:
“我曾经听说,有些炼气士,是有能够知晓‘天理’的,万物自然之间都有虚浮之气,只要能准确把握气的流动,那么就能预见一些天象。”
“赤方氏的那个巫师,不正是一个炼气士吗。”
蚩柯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但又问道:“如果是南海回荡来的大风,相隔极远,他也能感觉到吗?”
“那炼气士,未免太过厉害了些。”
蚩汤道:“有些人总是智慧的,生下来就很聪明,年纪小的人才也并不少。”
蚩柯叹了口气:“有些人,在还小的时候,就展现出独当一面的能力,在伏羲氏系时期,帝师曦教导太昊的时候,也没想过那个小孩子会成为后人传颂的‘大帝’,能够取代她,完全的取代.....”
“有些人能看得到天地间的天理,以往我保持怀疑,但现在,我相信了。”
“走吧,按照他的一些交代,我们要做我们该做的事情,既然住在了这里....”
九黎氏的人们开始在火正的带领下,拿着那些工具,前去疏通水流,同时同刻,整个敷浅原,整个南方,所有的部族,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常丰的原野,言萸氏的巫师带着族内的战士们向散禺河走去,而很巧,于季氏的巫师也出现了。
人们聚集起来,越来越多,三三两两的部族,偶尔会互相碰面打个招呼。
他会问你去哪个方向疏通水流,而被问到的部族就会告诉他自己的位置,于是大家就能够远远的配合,打声招呼。
大水还在弥漫,水位不断涨高,然而前来进行水流疏导的部族也越来越多。
办法总是有的,鲧的障水法此时也有用武之地,加高河堤,这是延续了几千年的治水方法,但是河堤一定要稳固,而这里的部族,都参与过两河的改造建设,对于他们来说,夯土工程,加上给河堤贴膜,这并不算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因为两条河的水流,目前还不是很凶。
冬季的河,再怎么凶猛,也远不如三秋之后的第一场秋潮,更比不上开春时惊蛰之下的大春汛。
苍苔之野,祝之野......
南方的部族们,首领带领着战士,披着蓑衣带着斗笠,手里拿着耒耜与铲,扛着镐、锤在肩上,挑着担子,在大雨中出现。
整个南方都在不约而同的动起来。
家园就在这里,第三年的最后,总不能遗留下巨大的问题,第四年就要到来,那当然要以崭新的姿态去迎接它。
洵山附近,大巫师在关注着江水的水位,相比起敷浅原的工作,他在这里盯着大江的变化,才是更加重要的事情。
而在南丘,疏导水流的工作,也在积极进行。
“西南的暴风是因因乎?”
飞廉幻化成一只鹿头的野兽,但下半身是烟雾,它在边上飘动,在感觉风的流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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