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骂完,挂断了电话。
秦小春笑了笑,不厌其烦的再打。
挂了两次后,那人终于接了,张口就是国骂:
“草泥马的,来劲了是吧,告诉我,哪家公司的,老子现在就过来找你。”
“大佬,别砍我。”
“我只想请你吃顿饭而已。”
秦小春笑侃道。
“请我吃饭,你谁啊?”那头的人显然愣了。
“三哥,真不记得我了?”秦小春笑问。
“卧槽!”
“颜值担当!春儿,你特么……好了?”
那头的人惊叫一声后,语塞了。
“三哥,我来南安了,平安西路公交亭,对面是南安广播大楼。”秦小春报了地址。
“等着,老子马上来接你。”
电话那头麻溜儿挂了电话。
听着三哥依旧大大咧咧的声音,秦小春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他的大学生涯只有短短一年,却并不虚度。
至少收获了三个兄弟。
老三叫张永,别看个头只有一米七,脾气贼冲,妥妥的不服就是干。
用他自己的话说。
打初中就开始混社会,高中三年就没沾过教室。
打混是主业,读书是副业。
混着混着,不知道怎么就考上了东大。
往事如烟,关于哥几个那一年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秦小春心头不禁一阵唏嘘。
……
国华汽车修理厂。
一个满身油污的修理工挂断电话,从汽车底下钻了出来。
油腻、污渍的卷发下,坑坑洼洼面皮上满是黑色油污,眉心一道深深竖纹,让他显得疲态尽显。
他正是秦小春的三哥张永。
张永苦大仇深的脸上,今儿难得有了笑意,一瘸一拐的走向了冷气间,冲正喝啤酒、斗地主的中年老板笑道:
“华哥,我最近手头有些紧,能不能提前预支这个月的工资。”
“小张,瞅你八百年不挂笑的脸,这是谈对象了?”
汽修店老板孙国华豪爽的拿出一沓钱,丢在了柜台上。
“不是,一个很好的兄弟来了。”
“华哥,我……我可以用下那辆车吗?”
“你放心,吃完中饭准开回来,绝不会耽误客户取车。”
张永指着一辆刚保养完的黑色宝马五系,小声问道。
“没问题,用完了,收拾干净就行。”
孙国华是过来人,知道男人都好个面子。
尤其是像张永这种吃过牢饭的残疾,铁血铮铮的汉子谁愿意落人一头呢。
“谢谢华哥!”
张永大喜鞠躬,刚要走,孙国华一把拉住他,冲边上抽烟的大胸妹喊道:
“急啥。”
“阿莉,给他洗个头,把我那套西服、皮鞋给他。”
“华哥,这,这怎么可以呢,我这邋里邋遢脏了嫂子的手。”张永连忙道。
“兄弟,老子也是蹲芭牢出来的。”
“这蹲过的人,但凡还知道要脸,就没有过不好的日子。”
“去,收拾利索了。”
“别给哥们丢脸!”
孙国华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半个小时后,阿莉给张永好好捯饬了一番,造型一做,西服、皮鞋一穿,孙国华再摘下金链子往张永脖子上一挂,还真有几分暴发富的样子。
“瞧,这不就有了,去吧。”孙国华笑道。
“谢谢华哥。”
张永连连道谢,一瘸一拐上了汽车,一脚油门往广播大楼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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