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钱,还怕没漂亮姑娘来睢你们吗?”
“倒是你们一个个当家的,到时候得看好自家男人了!”
秦小春风趣幽默的笑道。
在一片笑声中,陈曼有些怔神的看着男人。
小春说的,正是她想做的。
只是她远远不如小春有大志,敢放眼整个桃花淀。
直到现在,她依旧认为那不过是一座美丽的空中楼阁,不可能实现的。
陈曼当然明白,小春死皮赖脸的黏着自己,绝不是只为一亲芳泽那么简单。
他想拉自己去建这座虚幻的楼阁。
也许,这一次真的要让他失望了。
正想着,砰砰!
陈先德点响了铁管打的土冲。
紧接着,存放过年的烟花冲天而起,锣鼓、喇叭一应热闹的吹了起来。
村里早有人在宽阔的石坪上,布置好了会场。
陈曼叫过来村里管超市的徐大姐,耳语交代了几句。
“陈支,准备开会了。”曹安平提醒了一句。
“晓得了。”
陈曼点点头,看向小春:“待会上去讲两句吗?”
“不了吧,饼已经画的差不多了,再画大家就该吐了。”秦小春冲她眨了眨眼,很有分寸的说道。
“你倒有自知之明!”
陈曼笑了笑,先行去办公室准备去了。
秦小春去了石坪上。
大蒸笼里,已经蒸好的米饭,香气四溢。
大锅席的厨子们动作麻利、干净,几扇大肥猪早处理利索了,下水抄好了在铁盆里晾着。
各色素菜、豆腐、冻米丸子,炸好的酥肉、鱼块、猪脚、猪蹄膀一盆接一盆的摆着。
还有泡好的干笋、粉丝等等一应俱全。
“哇!太香了!”
秦小春好久没吃大席了,闻着味儿已经口水流了出来。
他是个馋虫,也没把清水村乡亲当外人,便跟村里的馋嘴娃儿一起围着炸好的肉啊、鱼啊吞着唾沫打起了转转。
“姑爷,刚出锅的炸鱼,来一块尝尝叔的手艺咋样。”
正在过油的大厨胖大叔看出他馋来了,嘿嘿一笑,满是油腻的大手从铁盆里抓了块还烫着的金黄鱼肉递给了小春。
这些桃花淀的草鱼,在炸之前早已用面粉和盐巴裹了一层,入锅一炸,贼香贼有味儿。
“谢谢叔。”
秦小春赶忙儿接了过来,顾不上烫。
像小时候一样掰了两半,鲜嫩香滑的鱼肉与鱼骨现了出来。
然后,他一边哈着气,连带着炸酥的面边与嫩鱼肉同时入嘴,无须任何调料,在简单的盐巴、面粉点缀下,酥脆的鱼皮面边与桃花淀鱼特有的鲜香口感在口腔完美的融合开来。
整个味蕾瞬间绽放的同时,时光仿佛也回溯了,儿时的记忆泉涌入心头。
这让小春想到了爷爷去世的时候,村里办了场大席。
那年他和大牙、大坤子这帮人,也跟边上的馋猫们一样六七岁大,哪晓得什么悲伤,一伙儿净在边上偷摸吃了。
大厨们则像赶苍蝇一样,拿着锅勺一边笑骂一边赶着。
也是偷的炸鱼,也是这般香气、味道,令人回味无穷啊。
“小春,咋样?”胖大厨着紧问。
“嘎嘎香,比县城里大厨还做的好吃呢。”小春连手指都舔了干净,啧啧赞道。
“嘿嘿,还是你跟咱们亲。”
“人家曹会计你要给他抓鱼,还要批评几句不讲卫生呢。”
“你说咱搞了这么多年厨子,卫生还不晓得么?这手洗干干净净的,过一下还能毒死他不成呀。”
胖厨子是个话痨,得到小春的夸奖美坏了,忍不住吐槽了起来。
“嗨,城里人瞎讲究呗,别惯着他,以后想吃他还没这机会了呢。”秦小春笑道。
“要不说啊,这找姑爷还得是本土生的好,曼丫头算是开窍了。”胖大叔笑道。
“哪到哪,八字还没一撇。”
秦小春笑容略微有些苦涩。
陈曼对他是有点好感了,但离上道取得真经还远着呢。
别的不说,他前边画了半天大饼,陈曼在底下眼皮子都没抬下。
小春就晓得这姐姐心思重,一码归一码,未必会如自己的意,带其他两个村一块儿玩啊。
“我看差不离,那唱歌一口一个夫的叫着,眼里可都是你,谁瞧不出来啊。”
“要晓得陈支平时老板正了,就没见跟男人这么笑耍过,你可是头一号,能没戏吗?”
“小春,这吃大席就得是刚出锅的炸鱼、炖大骨头、酥肉香。”
“待会进锅调料配菜一倒,反没这味头了。”
胖大叔说着,捞了个海碗又给小春各样抓了一碗。
“胖叔,你偏心,给春哥儿吃,不给我们。”
“他都是大人了,比我们还馋,不晓得羞呢。”
边上嘴馋的小屁孩不爽了,嗷嗷叫了起来。
“人家是新姑爷,你们是吗?”
“一帮豆子鬼,瞎咧咧起啥热闹,都起开了!”
胖大叔挥起勺子,赶苍蝇一样吆喝了起来。
“吃我的,吃我的!”
秦小春瞧着有趣,连忙喊住了孩子们。
“别,我给你们舀,可不许搅了小春的兴!”
“一个个饿死鬼投胎,待会吃少了你们一口还是咋地。”
胖大叔见状,一边骂着连忙又打了一碗递给了孩子们。
秦小春找了条马扎一蹲,用手抓着吃肉一边瞎侃了起来。
……
曹安平总算是摆脱了秦小春这鬼,跟着陈曼进了办公室。
“陈支!”
他看着正在整理财务报表的陈曼,欲言又止。
“曹会计,有事吗?”陈曼笑问。
“我觉的有必要提醒你和秦小春,保持一定距离了。”曹安平正然道。
“怎么说?”陈曼往椅子上一靠,抱胸扬眉问道。
“你还看不出来吗?秦小春是在收买人心,挑拨乡亲们和你的关系,要把你架空啊。”曹安平一本正经的激愤道。
“然后呢?”陈曼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
“一旦把你架起来,他就能打响如意算盘,抢咱们村的资源。”
“比如鱼,是,今儿他给乡亲们赚了一笔,桃花淀市场就这么大,以后蔡大强是跟你买,还是跟他买?”
“他一口一个姑爷自居,在这村里可以随便走动。”
“咱们村的经营模式,品种、技术、经销手段他全都剽窃走了,回到小河村复制一套,到时候就会成为咱们的第一大劲敌。”
“陈支,难道你看不出他险恶的用心吗?”
曹安平扶了扶眼镜,继续唆使了起来。
“你想多了。”
“我们村的集体模式,乡里、县里是认可的,其他村也没少派代表来参观学习。”
“这些经营方式是公开、透明的,秦小春作为小河村现在的实际掌舵人,他要想取经,我乐的欢迎。”
陈曼公私分明,正然说道。
“我知道,可他是小河村,咱们的竞争对手啊!”曹安平拍着手道。
“曹会计,我都可以透明的给外村提供经验,为什么要卡世世代代依水相伴的小河村人呢?”
“良性竞争也是促进发展的一种手段,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陈曼傲然笑道。
“小曼,好,不说工作上的事,那咱俩……”曹安平看着又美又飒的女人,心里愈发的爱恨交加了。
还没说完,陈曼抬手打断了他:
“曹会计,今儿既然谈到这了,我有个提议,希望你认真考虑一下。”
“什么?”
曹安平从她口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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