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诗敏大声道:“你快说吧。”
此刻她身子若能动弹,那无论对方是谁,她也要一跃而起,与对方一决生死,但那灰衣人却仍不动声色,还是冷冷道:“我将各位请来此间,并无丝毫恶意,各位若要回去随时都可回去,我不但绝不拦阻,而且还将设酒饯行。”
杨诗敏怔了一怔,忖道:“这倒怪了”
一念还未转完,那灰衣人已经接口道:“但各位未回去前,却要先写一封简短的书信。”
杨丽菁道:“什么书信?”
灰衣人道:“便是请各位写一封平安家书,就说各位此刻俱都十分安,而对于各位的安之责,我却多多少少尽了些微力,是以各位若是稍有感恩之心,便也该在家书中提上一笔,请各位家里的父兄姐妹,多多少少送些过来,以作我辛苦保护各位的酬劳之资。”
杨诗敏颤声呼道:“原来你你竟是绑匪。”
灰衣人喉间似是发出了一声短促,尖锐,有如狼嗥般的笑声,但语声却仍然平平静静。
那是一种优雅,柔和,而十分冷酷的平静,只听他缓缓道:“对于一位伟大之画家,太太岂能以等闲匠人视之,对于我这个金钱收集家,司太太你也不宜以‘绑匪’两字相称。”
杨丽菁啐骂道:“金钱收集家哼哼,狗屁。”
灰衣人也不动气,仍然缓缓道:“我花了那么多心思,才将各位请来,又将各位之安,保护得这般周到,就凭这两点,却只不过要换各位些须身外物,我已觉十分委屈,各位如果再这么吝惜,岂非令我伤心?”
林天龙忽然微微一笑,道:“这话也不错,不知你要多少钱?”
灰衣人道:“物有贵贱,人有高低,各位的身价,自然也有上下不同,像赵保刚朱华平那样的凡夫俗子,我若是多要他们的银子,反而有如抬高了他们的身分,这种事我是万万不屑做的。”
他明明是问人家要钱,但他口中却说的好像是他在给别人面子,杨诗敏当真听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忍不住问道:“你究竟要多少?”
灰衣人道:“我问赵保刚要的不过只是三十万元,但司太太么最少也得三百万元”
杨诗敏骇然道:“三百万元?”
灰衣人缓缓道:“不错,司太太既是院长夫人,更是大经理,以太太如此身分,岂非高出赵保刚朱华平等人十倍,我要的若是再少过此数,便是瞧不起太太了,想来司太太也万万不会愿意我瞧不起太太你的,是么?”
杨诗敏竟有些被他说的愣住了,过了半晌,方自怒目道:“是个屁,你你简直是个疯子,豺狼黑心鬼”
但这时灰衣人的对象已转为杨丽菁和林天龙,她无论骂什么,人家根本不理,灰衣人道:“杨政委自然不必多说,也是三百万,至于这位林少,人如玉树临风,卓尔不群,心如玲珑七窍,聪明剔透,老爸梁儒康是堂堂大经理,老妈林徽音是妇产科主任,我若要个三百万万,也不算过份”
“哼!”
杨丽菁怒哼一声。
林天龙却哈哈笑道:“多谢多谢,想不到阁下竟如此瞧得起我,我委实有些受宠若惊,这三百万又算的了什么。”
灰衣人尖声一笑,道:“林少果然是位解人,至于这位司院长”
司俊峰大喝道:“司院长怎么了?你难道还敢要我的钱?”
灰衣人缓缓道:“你虽然瘦骨嶙峋,老丑不堪,但终究是堂堂法院院长,也并非一不值”
司俊峰怒骂道:“放屁,畜牲,你你”
灰衣人只管接道:“你虽看轻自己,但我却不能太过轻视于你,至少也得问你要个两百万,略表敬意。”
杨诗敏虽是满胸急怒,但听了这种话,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司俊峰额上青筋,早已根根暴起,大喝道:“畜牲,我侄子少时来了,少不得要抽你的筋,剥你的皮,将你碎尸万段。”
灰衣蒙面人道:“谁是你的侄子?”
司俊峰大声道:“司风雷,你听说过吗?”
“司风雷?堂堂特警队长,可惜他是我的手下败将,他如果敢来,也得给他要个两百万!”
灰衣人不屑一顾地冷笑道,“可惜他压根进不来!”
“谁说他不敢来?谁说他进不来?谁说他是你手下败将?”
司俊峰快要急疯了。
“嘿嘿,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
灰衣人冷冷说道,“砰”的一声,他突然出掌,砍在司俊峰的脖颈下,司俊峰应声晕厥过去,灰衣人冷冷道,“法院院长在我面前就是个屁,不要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大声呼喝!”
“你到底是什么人?司风雷什么时候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杨丽菁突然问道。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要老老实实舒舒服服地待在这里几天时间了!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否则两位美貌如花的杨家姐妹花万一在这吹弹可破的粉面上面留下什么疤痕,我可就万死莫辞了!”
灰衣人冷笑道。
“混蛋,你敢?”
杨诗敏啐骂道。
“我既已负起了各位安之责,自然处处要为各位着想的。”
灰衣人道。
杨丽菁被他气得快疯了,气极之下,反而纵声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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