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整个苍州开始愈发萧瑟起来。
张付一边在街道疾驰,他一边四顾左右,现在城中不太安全,家里的叔叔婶婶都告诫过他,最好早点回家。
“回去又会挨婶婶的骂了!”
十二岁的张付一直是叔叔婶婶带大的,对于性子有些泼辣的婶婶可是畏惧的很。
汗臭,脚丫子臭,口水臭,甚至还有的细微的屎尿臭。
张付绕开满地的零乱垃圾不停的向前小跑着,现在城中很多垃圾,就连一些巡街的差役老爷也很少见了。
穿过几条巷道,再钻入一条小道。
张付便看到漆黑小道尽头,一个身形彪悍不输男子的妇人正杵着扫帚怒气满满的瞪着他。
张付和叔叔婶婶住在两家客栈的夹缝小道里边,本来是其中一家客栈的杂物间,不过被婶婶看上之后以每月三十个铜板的价格租了下来,也算是有个住的地儿。
此时屋里不时飘出一股股饭香,吞了吞吐沫,张付有些坎坷的望着眼前的中年妇人。
“你还知道回?老娘和你说过没?要早点回,早点回!”
说着中年妇人冲上来一把揪着张付的耳朵就是一通扫帚挥打,打的并不疼,但张付还是做出一副龇牙咧嘴状。
“好了,小付回来就好,快,饿坏了吧。”这时里边走出一个中年干瘦汉子,因为门檐很是低矮,中年汉子只得躬着。
“好!”张付开心的一蹦而起,直接甩脱了婶婶,一溜烟钻进屋内,惹得身后的妇人气的不行。
“就你惯得!”
面对妻子的斥责,中年汉子只是咧嘴憨笑。
几人进屋落座,里边空间很是狭小,除了一张还算大的木板床以及一张比较小的床之外,屋里能够摆放的也就一个灶台和一副老旧破败的桌椅了。
柴火都是堆在外头的,屋里用绳子串起挂满了几件浆洗发白的衣物。
一家子人,就这么三个。张付的叔叔和婶婶一直没有孩子,这一对夫妻也就对张付这个侄子如同自家孩子一样,几人过得苦,但也比较开心。
“今天回来这么早,是东家那边没多少活吗?”
桌上仅仅只是小盆米饭以及一碟子腌菜,中年妇人扒了一口米饭侧头朝旁边的丈夫询可道。
“唉,东家走了,昨晚一家子就走了,今天我就见着那管事,管事的让我把里边一间厢房的窗修修,就给我结了工钱。说是东家的宅子要卖掉了,以后我就不在那干活了。”中年汉子沉默了片刻,这才犹豫着回道。
饭桌上一阵沉默,过了片刻,中年妇人强挤出一抹笑容给自家丈夫夹了些腌菜。
“先吃饭,先吃饭!这...这些以后再想!”
中年汉子沉默的点点头,屋里再次只剩下碗筷和吞咽声,穷人家吃饭都比较快,不过吃饭途中妇人却是瞥见张付吃饭都紧紧抱着的一个小包裹。
这是自家这个侄子刚刚从外头带回来的,见此不由的心头火气。
“小付,婶婶不是告诉过你,别人的东西我们不能拿吗?”
“这是别人给我的!”张付一把将怀里的包裹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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