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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反正那些假钱都被没收了,告诉你就告诉你吧。”童童双腿盘坐在沙发上,双手抓着娇嫩的脚丫,上身前后不停的晃悠,“那些假币是我买的,一比十。”
杨洛一皱眉:“是谁卖你的?”
“哎呀!”童童心烦的叫了一声,“是我一个很铁的哥们,他劝我不要玩这个,是我死缠烂打才帮我联系的,至于卖家是谁我也不知道。”
杨洛沉声问道:“你那个哥们叫什么名字,他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童童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杨洛,“你不用想在我这里知道什么,我是不会出卖兄弟的。”
“呦呵!”杨洛说道:“你倒是挺讲义气!”
“那当然!”童童一扬头,“不讲义气,怎么在江湖上混!”
杨洛哈的笑了一声:“还江湖,你知道什么江湖啊!”
童童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杨洛看着她样子,真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要是逼急了,还不一定起什么幺蛾子,只能暂时放弃这个问题。
“好,这个我不追究了。那你告诉我,你弄这些假币干什么?”
听到杨洛的问话,童童的眼睛一红,好像要哭出来:“我的同学,最要好的朋友,在我们期中考试那天跳楼自杀了。”
杨洛说道:“这根你买假币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童童吼了一声,看起来这个丫头的心情很不好,“她家是贵州偏远山区的,十多年前跟着父母来到上海,两年后她的妹妹出生了。可就在这一年,她父亲查出来肺癌晚期,为了给她父亲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欠了很大一笔债,但最后他父亲还是去世了。这么多年都是她母亲一个人在撑着这个家,她也很争气,成绩都是年级第一,每年都会得到高额奖学金。并且在去年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上,获得了一等奖。”
说到这,小丫头眼泪在眼圈里转,歪头看着杨洛:“你知道吗?她获得了我们学校唯一一个保送名额,是北大。还有半学期,她就要进入大学的校门了,这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她经常跟我说,等她大学毕业了,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小丫头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这时贝音瑶收拾完走了过来,刚才杨洛和童童两个人的谈话她都听到了,不过并没有插嘴,而是默默的坐在杨洛身边。见到杨洛拿出烟,她拿起火机给杨洛点燃。
杨洛抽了口烟:“后来呢?”
童童深深吸口气:“去年九月,也就是她刚刚获得竞赛一等奖,收到学校保送名额的几天后,她那年仅九岁的妹妹,被查出了白血病。刚开始的时候谁也不知道这个事儿,就连我跟几个姐妹都不知道。后来她旷课了,我还有几个姐妹都联系不上她,租住的房子也一直锁着门。我们班主任也急了,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然后就通知了学校。学校又联系警方,才在医院找到她们。原来她一直在打工,每天做两三份工作,给她妹妹赚取医疗费。学校知道这个事情之后,就开始给她募捐,筹集了三万多,可她太倔强,自尊心太强了,并没有接受这笔钱。就连我的帮助她都拒绝了,当时我还跟她吵了一架。不过我也知道,她获得竞赛一等奖有十五万奖金,学校又奖励了五万,暂时够她妹妹医疗费了,所以我也不急。等她用钱的时候,我在帮她。”
童童的眼泪一直在流着,声音开始哽咽:“经过化疗,她妹妹的病情越来越平稳,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可老天爷就是不长眼,她们一家子都够可怜了,还要雪上加霜。就在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正当我们大家都觉得事态再往好的方面转化的时候,因没有白细胞,小小的口腔溃疡就让病情急转直下,什么抗生素都不起作用,必须要手术救命。但那个时候我们都在准备考试,谁也没有去看她们。考完试那天晚上,我接到了她母亲的电话,说她跳楼自杀了。”
说到这里童童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杨洛肩膀上嚎啕大哭,眼泪鼻涕蹭了杨洛一身。
杨洛深深抽了口烟,拍了拍童童肩膀。小丫头说了这么多,他还是猜不到,这个事情跟假钞有什么关系。不过他也没说话,而是等着童童情绪稳定下来。
过了一会,童童情绪稳定了下来,接着说道:“等我们去了医院才知道,她妹妹的病情恶化,手术的钱已经不够。她们家有一个祖传的玉镯,她爸爸病的时候就想卖了,但她爸爸不同意,最后也放弃了这个想法。现在她妹妹需要钱,只能把玉镯卖了,卖了五万。可谁能想到,当她直接把钱拿到医院的时候,五万块钱都是假币。”
杨洛能够想象得到,当那个坚强而又倔强不屈的女孩儿,知道救她妹妹命的五万块钱是假币时的那种绝望。
“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跳楼自杀了!”
“对!”童童愤怒的一声大吼,“那个可恶的骗子,我饶不了他。”
贝音瑶擦了一下眼角:“五万的假币,她怎么就不好好看看呢!”
杨洛叹口气,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不要说一个没有出校门的孩子,就是那些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辈子的人,被骗的还少吗?”
贝音瑶也叹了口气,看向童童:“接下来呢?”
童童一歪头,在杨洛的肩膀上擦了一下鼻涕:“我给她妈妈拿了五十万,做完手术后她妹妹的病情终于稳定了。然后我就放出消息,谁要是帮我找到那个骗子,我就给他二十万。一个星期前,一个倒腾古玩的朋友告诉我,他在北京潘家园碰到一个人,手里就有一个古玉镯要出售,跟我描述的很像,只是要价太高,还没有人接手。而且他还拍了照片给我,我拿给同学的妈妈看,确定那就是她家的玉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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