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波利
加里波利
马尔马拉海西北海岸的大道上,一群骑兵正在奔驰。
前方的大道上挤满了离散的逃兵和避难的流民,坏掉的马车和死亡的牲畜将大道堵塞,人群挤挤攘攘,推推搡搡。
他们发现了后方的骑兵集群,看见了骑兵们高举的双头鹰旗,面露惊恐,连忙携妻带女,躲进路旁的树林中,为大军让出道路。
或许是自知难以逃脱,或许是尚且保留着最后一丝勇气,又或许是对给他们带来灾难的罗马皇帝仇恨太深,一些逃兵咬着牙,用长矛支撑着地面,踉踉跄跄站起身,举起矛柄,神色决绝。
被瘟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奥斯曼逃兵根本无力阻挡士气正盛的斯拉维斯骑兵,被直接凿了个对穿。
残兵败将们丧失了最后的希望,扔下武器,跪倒在地。
“闪开!”
“自己放下武器,排队站好,我没有时间俘虏你们!”
军阵中央,以撒用突厥语大声呼喊。
斯拉维斯骑兵毫不停留,绕过路上的堵塞部,继续向南飞奔,留下漫天尘烟和一地狼藉。
距离阿德里安堡的陷落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在此期间,以撒的军队横扫东色雷斯平原,失去了唯一一座大城市的奥斯曼军队无从抵抗,很快被分割击破。
以撒和君士坦丁十一世做好分工,让父亲留在阿德里安堡稳定局势,赈济流民,控制疫情,处理尸体,安置百姓,同时与剩下来的突厥贵族进行谈判。
阿德里安堡是奥斯曼帝国的首都,穆罕默德二世和高官贵人们的大部分亲眷都留在当地,不明不白地卷入了一场瘟疫,不明不白地死了四分之一的人,又不明不白地沦为以撒的阶下囚。
穆罕默德二世的几个子嗣里,次子穆斯塔法和嫁给马哈茂德帕夏的女儿直接病死,尚且年幼的杰姆王子却奇迹般活了下来,成为以撒的俘虏。
可惜的是,在贝尔格莱德之战开始前,穆罕默德二世已经年满十岁的长子巴耶济德被送往马尼萨担任总督,侥幸逃过一劫。
将大一些的王子送到各地进行历练是奥斯曼帝国的传统,以撒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位杰姆王子在原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以撒准备将其监禁起来,日后加以利用。
奥斯曼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弥足珍贵,是很好的政治武器。
至于远在马尼萨的巴耶济德,以撒暂时鞭长莫及,管不到那里。
这位有着超过四分之三罗马血统的奥斯曼王子从小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在世界线变动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以撒也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地中海世界发生了很多事。
天花病毒给几个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造成了很大影响,巴黎,威尼斯和开罗的瘟疫已经失控,整座城市人心惶惶,前一周还生龙活虎的居民在。
“纳伊尔总督传信,瘟疫已经弥散到斯科普里,在斯科普里以北的山区被抑制住。”
“现在索菲亚已经不再安全,这也将是纳伊尔给您的最后一封信。”
穆罕默德二世接过信,就这样怔怔拿着,一句话也不说。
好半晌,他才张开皲裂的嘴唇。
“短短十年,国势竟沦落如斯。”
“伊萨克此人竟如此狠辣,我在埃迪尔内的几个孩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穆罕默德二世像是一个老人一般,对着夕阳,喃喃自语。
“陛下!”
马哈茂德陡然大声。
“国势沦落至斯,您更不应只念一家私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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