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战帅马哈茂德帕夏力排众议,带上剩下来的数万残兵,从贝尔格莱德城向南撤退,消失得无影无踪。
至此,贝尔格莱德之战正式结束,奥斯曼十万大军没能打下一个小小的城堡,反倒损失大半,仓皇而还。
战争留下了一地断臂残肢,随之而来的瘟疫迅速袭击了贝尔格莱德的军营,也使十字军的追击计划被迫终止。
“这是哪?”
白骑士从噩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是长子拉斯洛焦急的面孔。
“父亲,您偶有小疾,现在正在回家的船上,我们给您准备了训练有素的医生……”
白骑士有些神志不清,看见沿岸摇曳的景物,眼睛睁得老大。
“我们打赢了吗?”
“赢了,父亲,您赢了!”
拉斯洛抱住白骑士的头,眼眶通红。
白骑士点点头,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枯瘦的双手无力下垂。
“父亲?父亲!”
突然,白骑士像是回光返照一般,面色潮红,眼神里布满杀气。
“过河!杀敌!”
“父亲?”
再无声息。
……
与此同时,巴尔干乡间的小道上,奥斯曼残兵低垂着头颅,向南挪动着步子。
曾经光芒万丈的金红大旗也暗淡无光,无力地耷拉在马车上空。
马车里,苏醒过来的穆罕默德二世眼神空洞,瞪着帘外的苍天。
“马哈茂德。”
“嗯?”
战帅马哈茂德骑在马上,从侧面拉开马车的窗帘。
“你做得对。”
“率领大军回返,阻止我自杀,都做得对。”
“您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您的领地繁荣昌盛,很快便能再次拉起一支大军。”
“况且,事情还没到那一步,或许会出现转机。”
穆罕默德二世点点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
真的会有转机吗?
“苏丹陛下!”
一名骑兵从远方奔驰而来,面容欢喜,跪倒在马车前。
穆罕默德二世强撑病体,打开帘帐,刺眼的阳光使他皱了皱眉。
“什么事?”
“白骑士死了!”
使者大声说。
全军爆发出一阵欢呼,穆罕默德二世却没有笑,挥手制止。
“他是一个伟大的敌人,愿安拉庇护他的灵魂。”
尽管如此,他的脸色还是好看了很多。
不一会儿,又一匹探马来报。
“陛下,农民十字军因争夺战利品爆发矛盾,分道扬镳,就此解散!”
“知道了。”
这是应有之义,穆罕默德二世没有太过惊讶,脸色又红润了几分。
探马像是无止境似的,再一次将好消息递送到苏丹的车前。
“陛下,杜拉德大公病逝,新任大公拉扎尔·布兰科维奇立马驱逐了匈雅提和伊萨克的使臣,宣布向您效忠!”
“好,好,好!”
穆罕默德二世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大军继续前行,压抑而低沉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有说有笑,似乎刚刚经历的惨败只是一场噩梦。
“陛下!”
一个焦急的声音从前方的道路上传来,由远及近。
使者狼狈地跪倒在地,来不及喘口气,立马将胸口揉得皱巴巴的书信交给穆罕默德二世。
“三天前,希腊皇帝伊萨克在君士坦丁堡誓师出征,兵临埃迪尔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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