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罗萨之源
巴巴罗萨之源
飕——
一支箭矢划过天空,稳稳钉在靶心,在空气中不断抖动。
叶尔孤白放下弓,有些得意,回过头看着以撒,眼神中带着一丝期望。
“不错不错,继续努力。”
以撒站在一旁,小伯爵笑得开心。
飕飕飕——
强弓连续振动三次,三支箭矢应声而发,相继钉在标靶上,形成一个标准的等边三角形。
木尔刺扭过头,冲叶尔孤白笑笑,眨眨眼。
叶尔孤白瘪瘪嘴,将头转到一边。
他们一个十岁,一个十四岁,目前都在皇家骑士学院学习。
目前,皇家骑士学院第一批骑士系学员已经毕业,加入圣西门骑士团作为骑士侍从。
以撒将首都定为比林奇后,皇家骑士学院执行院长安德罗尼卡·巴列奥略应以撒之邀在这里设置分校,委派教官帝林作为分院长。
除了选拔本地勇壮少年,比林奇骑士分院还会招收部落酋豪和贵族子弟,加强中央对于地方的控制力,同时提高他们对于亲王国的向心力。
以撒一声令下,昔兰尼加和苏尔特各地区地方势力将自己的子弟送往比林奇,除了训练骑术和剑术之外,还会学习希腊文字和神学。
叶尔孤白和木尔刺都是学员之一。
这两人一个是拜尔迪伯爵,一个是乌古伯爵之子,身份高贵,在以撒的宫廷中隐隐分作两派,来自苏尔特专制公国的部落酋豪子弟以木尔刺为主,来自昔兰尼加本地的商人乡绅子弟则是团结在叶尔孤白周围。
以撒看着二人争锋,嘴角也是泛起一抹笑意。
以撒时常会在黑城堡里举办小型的比武比赛,比试内容不一而足,有时是剑术,有时是骑术,更多时候则是射箭。
每次比赛结束后,以撒会给表现优异的部落子弟赠送一些精美的武器或是铠甲,满足少年们的虚荣心。
总体来看,在管理民族情况复杂,地方势力盘根错节的领地时,这种政策非常有用。
一部分民族感情的缺失,可以用私人感情进行弥补。
奥斯曼帝国就非常喜欢利用这种方式干涉附属国的内政,苏丹的宫廷中就有着不少巴尔干国家的贵族子弟。
当然,如果统治者硬是要像穆罕默德二世一样乱搞,对各国公子颐气指使,甚至将别人的弟弟收入后宫,这种外交手段反倒会成为两国矛盾的导火索。
“陛下,伊苏尔特宰相派我前来,据说有紧急情报!”
一位少年跑步前来,将一封信递给以撒。
“辛苦你了,内维尔。”
少年名叫内维尔,是艾哈迈德部落舍赫的长子,目前跟随宰相学习,充当随从和文书。
随着以撒对苏尔特专制公国的统治时间日久,不少刚开始有些抗拒的部落酋豪已经开始习惯新的秩序,并且参与其中。
没办法,不想参与其中的部落要么渐渐消亡了,要么被完全剿灭,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以撒解下腰间镶金的匕首,送给今天表现优异的木尔刺,在众人热烈的眼光中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这些少年都是10到15岁,正处于人生观和价值观养成的年纪,这个时候施恩于他们,远比成年之后有用。
走进市政厅的大会议室后,以撒才发现,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阿尔伯特?你怎么回来了?”
以撒看着有些狼狈的阿尔伯特,心中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陛下,很抱歉打扰您的雅兴,可是事态紧急,不得不如此。”
伊苏尔特站起,将以撒引上主位。
“陛下,此次任务失利,责任在我,请您责罚。”
阿尔伯特单膝跪地,将头埋得很低。
“不必如此,先说说情况吧。”
“7月28日,也就是四天前,的黎波里城的纳西尔兰王子联合突尼斯使臣帕伊尔,趁着夜色发起了政变。”
“使臣帕伊尔借口登门拜访,将三个忠于纳西尔兰的武士带进扎卡里亚的庄园,”
“三个?兵器呢?”
“他们被没收兵器,全身上下都做出了检查,可是没人想到,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刺杀。”
“这三个死士支开僮仆,溜进马圈,不知用了什么办法,直接将平时温顺有加的马匹全部激怒,四处冲撞。”
“无可奈何之下,扎卡里亚命令自己的护卫队出动,追捕十几只发狂的马。”
“紧接着,事先埋伏在附近一处地道中的一百余名精兵当即立动,杀入扎卡里亚的府邸,四处烧杀,几乎将全家屠戮干净。”
“全部屠戮干净?”
“纳西尔兰是这么说的。”
以撒点点头,示意阿尔伯特继续说下去。
“事情发生地太快了,在这个过程中,城卫军和其他商人的卫队什么都没有干。”
“接着,纳西尔兰和帕伊尔使者拿着叶海亚的诏令,径直前往城卫军驻地,获得了他们的效忠。”
“随后,部分与扎卡里亚关系匪浅的商人们遭到了血腥报复,其余商人要么早已投靠纳西尔兰,要么默认了纳西尔兰的行为,心惊胆战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等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在的黎波里城的市政厅上时,这座城市已经换了主人。”
“纳西尔兰声称只诛首恶,余皆不论,将所有商人的护卫队收归城卫军,收下他们一大笔钱,允许他们继续存在。”
听完这个故事,以撒只有苦笑。
商人阶级天生的妥协性和逐利性决定了他们根本不会忠于某个政权或是组织,当利益足够大或是利益亏损太多之后,他们会毫不犹豫出卖任何人。
问:怎样让一个商人自愿打开窗?
答:威胁说要把天花板掀了。
扎卡里亚专权多年,肯定引起了许多人的不满,加之生死攸关,这些人才不会管什么商人议会的集体利益,背叛起来就像喝水一般正常。
“他们没有试图伤害你吧?”
阿尔伯特摇摇头。
“纳西尔兰私下派人通知我,让我们离开的黎波里。”
“他似乎并不想和我们撕破脸皮。”
以撒站起来,踱着步子,心中有些焦虑。
“对了,伱怎么对事情经过知道得如此清楚?”
“在路上,我遇见了和乌尔达会长关系匪浅的贝都因人霍芬,他也在纳西尔兰的必杀名单上,当晚前往新贝勒法购买奴隶,侥幸逃过一劫。”
“扎卡里亚一党的残余势力现在隐隐以他为首,扎卡里亚府上一个幸存下来的黑仆凭借夜色逃出了城,霍芬从他哪里获知了事情始末。”
“也就是说,扎卡里亚的死活现在无法确定?”
阿尔伯特点点头。
“陛下,扎卡里亚的死活已经不重要了。”
宰相伊苏尔特提醒到。
这倒是实话。
以撒重重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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