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是想揍太子吗?
是错觉吗?
…
寝宫。
三人之外,再无他人。
朱见深抱怨道:“先生,你刚咋回事儿,差点就不可收拾了,知道吗?”
“呵呵,那倒是我的不是了。”李青冷笑连连。
“……好啦,我下次说说他。”朱见深无奈,“童言无忌,何必跟他一般见识,婉清你说呢?”
朱婉清讪讪一笑,不置可否。
“大哥,你还好吗?”
话一出口,她又觉这是废话,要是好,李叔能大老远带她来吗,可她又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朱见深含笑点头:“我还好,能吃能喝,就是身子弱了些。”
朱婉清红着眼,沉默。
“好了,这不有李青的嘛,我且死不了。”朱见深笑道,“过两日待我调养好了,带你去祭祖。”
顿了下,“届时,我找个由头,带你去裕陵。”
“嗯。”朱婉清心喜,又心伤,“多谢大哥。”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做甚?”朱见深轻笑,“家里都还好吧?”
“挺好的,小浩都两儿一女了。”朱婉清说,“大的跟太子差不多,小的也会走路了,唉,有他们撵着,不老也不行啊!”
“是啊,小的撵着,老的怎能不老?”朱见深深以为然,忽觉李青还在呢,转而聊起了其他。
兄妹俩相处不多,真要算,也就当初在金陵,相处还算挺长一段时间,不过,没有利益纠纷的他们,亲情还是有的。
辰时末。
见大哥露出疲态,朱婉清道:“大哥,妹子去外殿熬药,让李叔给你针灸吧。”
“这事让下人做就是了。”朱见深好笑道,“不用做事,陪我说说话就成。”
“闲着也是闲着,妹子想尽一份心。”朱婉清说。
“就让她来吧,不然这助手的身份要惹人怀疑了。”李青起身道,“我去交代她一下细节,你先上床,等我回来。”
~
夏末,天气依旧炎热。
朱婉清轻轻扇着蒲扇,全神贯注的盯着火候,脸被熥得红红的,额头满是汗珠,她浑然不觉。
她很少如此专注的做一件事……
计算着时间到了,朱婉清拿毛巾捏住壶盖掀开,果真达到了李叔的要求,她连忙舀起半瓢山泉水,泼进火炉。
霎时间,烟气升腾。
“咳咳咳……”朱婉清呛的眼泪都出来了。
这时,李青走来。
“药熬好了?”
“咳咳,好,好了。”朱婉清忙去拿药壶,却忘了拿毛巾隔热,‘呀’的一声,眼泪更多了。
“多大人了,还毛毛躁躁……”李青拿起药壶,倒进玉碗中,“嗯,药熬的不错。”
“呃呵呵……那就好。”朱婉清讪笑点头,把烫了水泡的手收回袖中。
“师父,快去让太上皇进药吧。”
给太上皇煎药,哪能没有人监视,朱婉清可不敢叫大哥。
“嗯。”李青瞄了眼她的袖口,没说什么,端着药进了内殿……
“妹子熬的药就是不一样,没那么苦。”朱见深笑了笑,放下药碗,道:“你这新方子不错,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他晃动了下身体,“我估摸着,再有个两三日就可以去祭祖了。”
李青问:“祭祖要带文武百官吗?”
“不带不成啊,这么重要的事,哪能不带朝廷大臣。”朱见深吁了口气,道,“不过,我也不想搞得太大,带几个礼部官员,以及六部九卿,内阁几个大学士,不超过二十人。”
李青点点头,“今日就先到这吧,明个我再来,待会儿药劲儿就上来了,你困了就睡会儿;
下午可以给儿孙,你的后妃打打牌,聊聊天儿什么的,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即可。”
朱见深时日无多,自然要留出他跟家人相处的时间。
至于他和朱婉清,诊病的时间就够了,毕竟,朱见深可不只有他李青,妹子。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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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家屯儿。
大老远,就看到王守仁在门口踱步,手里还拎着半只羊腿。
朱婉清瞧着眼熟,却一时间想不起来了,惊诧道:“李叔,那人谁啊?”
“上次在金陵,被和尚追杀的那个少年。”
“是他?”朱婉清一下就想起来了,“李叔,他知道我的秘密吗?”
“可能吧。”李青笑道,“不要紧,这厮性格跳脱了些,人品还是信得过的,即便猜到,他也不会乱说。”
朱婉清稍稍放松了些。
这时,王守仁也发现了二人,忙快步迎上来,道:
“先生,太上皇如此,你怎么还出走啊?”
接着,羊肉挂脖子上,又朝朱婉清一揖,“李夫人,小生有礼了。”
“……”朱婉清嘴角扯了扯,还了一礼,“客气。”
王守仁问:“先生,方便吗?”
“方便,先进家,正巧我有事想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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